,他在出任務時似乎向來都是這般戒備著,即使是在這種舒適浪漫的環境,也是全副武裝。

但男子的身體語言卻沒有半分緊繃,他漫不經心靠在真皮沙發上,黑色的緊身戰鬥服勾勒出他修長精悍的身體線條,肌肉的爆發力難以忽視。再往上,是銳利的下頜線,和一雙冰冷淡漠的眸子。

雲起鶴輕抿了一口杯中的紅酒,這就是尋野,星際聯邦的最強戰力。

細算下來,尋野今年也才不過二十出頭,比她弟弟大不了幾歲,但她十年前就在戰場上聽過這個名字。

尋野是在人口販賣中偶然被軍方救下。

在做全身檢查時,檢測出sss級的精神力,更是整個星際都難得一見的全型別元素共鳴。

這樣恐怖的實力,哪怕年紀再小,也不至於無力從人販子手中脫逃。

檢測結果出來後,這個問題困擾了軍方許久,為什麼尋野會一聲不響任由人販子擺佈,乖巧得像是沒有任何攻擊力的玩偶,直到有人報||警救援。

這種困惑一直持續到那場震驚星際的聯邦研究所暴走事故發生,那是一隻高危級異種,不知什麼原因偷跑了出來,沿路屠殺了好幾層的研究人員,直到闖入了尋野所在的觀測室。

年僅八歲的尋野殺了它,輕易得就像捏死一隻從身上爬過的螞蟻。

從他淡漠的眼神裡,軍方明白了過來—

—殺戮對他來說過於簡單,甚至可以算得上無趣。大多數時候,只要不過分觸及他的利益,他都只是一個散漫的旁觀者。

不是乖巧,更不是順從,而是冰冷到骨底的漠不關心。

透過杯壁的倒影,雲起鶴悄悄觀察著尋野,目光剛掃過去,就被對方敏銳地捕捉到。

她慌張地挪開眼神。

不管多少次,哪怕她知道,眼前這個人甚至不屑於展露任何情緒,她都還是會不由自主感到戰慄。

就像是站在懸崖邊凝視幽不可測的深淵。

雲起鶴第一次見到尋野是在戰場上,那次他們小隊正在執行營救平民的任務。

星際社會分為兩大主要政體,一個是聯邦,另一個是帝國。這兩大政體各自佔有一大片星群,但卻共用一套命名體系。

除了物資比較富饒又適宜人類居住的星球可以被單獨命名,其他的星球都只擁有一個編號。隸屬聯邦的星球以a到的字母開頭,帝國則是n到z。

聯邦轄下有大片的荒蕪星,分別用a到k來標明危險等級,則代表邊陲星。

他們執行任務的那顆星球本來是一顆邊陲星,上面還生活著一些困苦的平民,不知為何,星球上的植物突然發生異變,迅速侵吞了其他生物,還具有極強的攻擊性。

植物異變在星際是很常見的現象,通常只要發現得早,不會造成太大危害。但這次的異變速度遠遠超出軍方的預估,他們小隊光是將平民護送出去,就已經摺損了大半成員。剩下的搜救任務,不但舉步維艱,還讓他們陷入了生死一線的苦戰。

軍方很快就派來了離得最近的救援人員。

是尋野,那年他十一歲,還是個孩子。

尋野從星船上下來,好像一個被班集體強制帶出去春遊的小學生,應付性地,他抬起手,強大的元素能源以絕對性的威壓傾瀉而出,精準地絞碎了所有狂化的異種。

從始至終,他一眼都沒有看向被他營救的人們。

簡直就像一個天生的人形兵器。

在那之後,何悠就一直嗷嗷叫著要和這孩子過上幾招,也不嫌自己比對方年紀大了整整一圈。

想到何悠,雲起鶴回過神來。

何悠直到退役都沒能和尋野打上交道,反倒是她這個當初對尋野畏懼到恨不得躲著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