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十五歲的少年,被保護的很好,滿懷熱情,卻在一天之間失去了老師和同伴,這個打擊未免太過沉重。

沒有人敢安慰他情況會變好,咒術師的人生可長可短,但概括而言,就是不斷替非正常死亡的同伴收屍,帶著他們的信念繼續戰鬥——直到自己生命終結之時。

如果故事到這裡就收場,那倒勉強算是一個he了。

可是事實上,光溪並沒有如他所說的那樣去過普通人的生活。

他撒了一個謊,欺騙了所有人。

五年後,二十二歲的空蟬再次見到二十歲的光溪時,昔日的青梅竹馬已經成了敵人。

光溪始終對在高一時發生的意外事件無法忘懷。

咒術屆人才稀缺,一屆有三四個學生就很難得了。那一屆學生最多,有八個,被譽為最枝繁葉茂的一屆。

光溪年紀最小,平時很受老師和同學的照顧。

暑假前的最後一次任務中,八個學生死了七個,只有光溪平安無事。

他並非靠實力強大活了下來,他是因為嘴饞活了下來。

他在途中偷跑去買冰淇淋,遇到了迷路的老人,由於幫對方尋找家人花了不少時間,陰差陽錯避開了那些特級咒靈。

原本只是一個簡單的任務,以此提升團體合作能力,大家都沒太當回事,甚至在出發前,還嘻嘻哈哈地訂好了假期去沖繩遊玩的船票。

少年光溪抱著一堆冰淇淋返回和大家分享時,看到的卻是同伴們支離破碎的屍體。

班主任為了保護他們,也犧牲了。

那次任務過於慘烈,與預想的完全不同。

我想光溪也一定無數次問過自己,為什麼活下來的是他?

為什麼只有他一個人還活著?

“從那天開始,光溪沒再吃過冰淇淋。”空蟬停頓了一下,糾正道,“不,應該說他一輩子沒再吃過甜食。”

我默然。

光溪的一輩子不是很長,但也有好幾十年。

大難不死的人,要麼帶著對逝者的懷念活著,要麼忘掉這段悲傷的記憶。

但光溪不屬於前者,也不屬於後者。

他在無盡糾結的思念中,產生了一個夢幻的邪念。

——他要讓逝者復活。

“死掉的人怎麼可能復活?”我驚呆了,“他們應該早就變成白骨了吧。”

“的確是不可能。”五條悟說,“但你爸爸是個瘋子,剛好有組織找上了他。”

光溪所謂的復活,其實並非復活逝者,而是復活術式——這聽上去同樣令人匪夷所思。

術式是咒術師與生俱來的東西,是一種天賦。我沒有術式,所以我是個普通人。

光溪的想法很簡單,把死去的咒術師身體裡的術式抽取出來,再移植到普通人體內,讓術式儲存下來。

“啊這,真的可以移植嗎?”我聽得竟有些心動,“能不能也給我移植一個——”

“別開玩笑了!”剛才還語氣溫柔的空蟬厲聲斥責道,“你以為是像移植面板那麼簡單嗎?!”

我:“……對不起!”

“不要這麼兇,你嚇到小鈴了。”五條悟彈了彈茶杯,杯口發出一聲清脆的叮咚聲,“皺紋也會長出來的。”

皺紋永遠是女人的大敵,空蟬立刻恢復了平靜。

“只有百分之一的機率……”她說。

“一百個裡面成功一個?”

“不是成功,是存活的機率。被移植的普通人,只有百分之一的機率能活下來。”

活下來,卻又不一定是移植成功。

“抱歉,打斷一下,那個術式抽出來是什麼樣子的?和人類的皮肉、毛囊一樣有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