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看到這枚鮫珠,也沒忍住失神片刻。

女使與有榮焉道:“太后仙去前,特意留下這枚鮫珠,給世子未來的新婚妻子。此前一直留在冰窖之中,讓這枚珠子色澤如新,一直到前些時日,才重見天日。”

這頂鳳冠,整個上京也極難得以一見。

今日上妝步驟繁多,挽發的時候聞吟雪沒忍住支著手睡了一會,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已經有妝娘給自己描眉了。

螺子黛細細落在她的眉間,聞吟雪有些不好意思,抬起唇畔對面前的妝娘輕輕笑了一下。

那妝娘顯然是愣怔片刻,隨即,紅了耳尖。

聞吟雪生得本就過甚,此時再稍稍妝點,更是不可言說的穠麗。

喜帕覆蓋其上的時候,聞吟雪的心下也突然感覺到有點緊張。

她指尖蜷縮了一下,在屋中靜坐許久,聽到旁邊的幾位女使與自己小聲交談,不知道多久過去,才突然聽到外面傳來喧譁的聲響。

聞吟雪被人攙扶著往外走去,她無法視物,只能隱約看見自己面前明暗交替,周圍的人來來又去。

才終於聞到熟悉的遐草香氣。

很淡。

似有若無。

聞吟雪感覺自己面前有人站定,從她的角度看去,只能看到他的黑靴。

片刻之後,她感覺自己的手被人很輕地握起,很有距離地只攏著她的指尖,帶著微涼的體溫。

他的語氣聽不出來是什麼情緒,只帶著一點兒散漫。

“抓好。聞大小姐。”

楚珣牽著聞吟雪,只在必要的時候提醒她小心,隨後也只是靜靜牽著她的手,帶著她往前走。

聞府地處偏遠,從聞府過去威遠侯府,要穿越大半個上京。

今日坊市上下都讓出道路,很早之前就有役人散過碎銀瓜果。

也有不少人前來聞府,來見這位盛名在外的聞大小姐出嫁。

可惜喜帕覆面,除卻見到那精緻繁複的嫁衣以外,其他的也無從得見。

楚珣牽著聞吟雪直至轎前,護著她落座。

“緊張?”

聞吟雪今日從清晨就開始籌備婚禮事宜,驟然聽到楚珣說話,她面前什麼都看不到,只下意識攏了下指尖。

“還好。”

楚珣笑了聲。

“行。”

“我呢,和你說話是再次想提醒你一下。”

聞吟雪不明所以,“什麼?”

“日後你我朝夕相處,你別對我芳心暗許。”

“……”

聞吟雪無言片刻,想到她之後要做的事情,她難得好脾氣地道:“放心。絕無可能。”

楚珣像是點了點頭,“那是最好。”

出發在即,長公主撥過來的女使看到楚珣這個時候都要趁著空閒與聞吟雪說上幾句話,彼此面面相覷,早有計較。

可見他果然對這位聞姑娘愛慕至極。

鳳冠極重,聞吟雪掀開頭頂的喜帕,撐在車內的小几之上。

她的指尖好像染上了楚珣身上的那一點兒遐草香味。

好煩。

聞吟雪抬手揮了揮,也還是可以清楚地聞到這個味道。

甚至就連她的手指上,都能感覺到他指腹微涼的觸感,揮之不去。

遠處鑼鼓喧天,人聲喧嚷,猶如潮水。

這場婚事陛下欽定,諭旨賜婚,是以空前盛大,儀仗漫長,浩浩湯湯,幾近佔據整條街道。

一炷香後,才終於抵達威遠侯府。

楚珣牽著她穿過前院,穿過院前流水,直至正堂。

周遭人影綽綽,楚珣的手不輕不重地牽著她,遊刃有餘地提醒,除卻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