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聲音,她前世聽了十年!

只見草木被風吹得簌簌響,烈日當空,滾燙的日光彷彿將景色都氤氳在水汽裡。

阮凝玉看過去,只見一群錦衣紈絝少年面前,地上正跪著一個穿著藍色太監服的瘦弱少年。

他身上的太監服明顯不是他的,與他不合身,布料不知道洗滌過了多少次,都開始褪色了,就連衣裳上都有或大或小的補丁。

只見那少年對著姚明川他們連連諂媚地磕頭,卑微到了骨子裡。

那群人在嬉笑。

“這還是個皇子呢,跟小太監一樣!”

“快看,七皇子在跟我們磕頭呢!”

有人對姚明川道:“姚公子,人家好歹也是個皇子呢,你就別跟他一般見識了。”

姚明川越想越氣,“該死的狗奴才!我嫌你的手髒了我的鞋!”

他跟沈景鈺一樣是無法無天的京城小霸王。

他又是想要一腳踹到少年的胸膛上。

這時。

“住手!”

紈絝們回頭,只見氣質高貴的少女向她們走來,柳眉杏目,只是這雙美麗的秋眸裡卻燃燒了火星子,襯得容色更加姣豔逼人。

“你們在幹什麼?!”

阮凝玉氣得身體都在發抖。

她走近一看,便見那張模糊的面容逐漸清晰起來,與前世回憶重疊在了一起……真是他。

姚明川見是阮凝玉,愣住了。

她怎麼過來了?

姚明川哼了一聲,滿眼冷漠,“他弄髒了我母親給我繡的鞋子,我要讓他跪下給我磕一百個頭!”

少年見阮凝玉為自己求情,也道:“姚公子說的對,是奴才賤,是奴才衝撞了姚公子……”

“慕容深!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阮凝玉絕美的容顏無比冰冷,聲音帶著威嚴:“你給我站起來!”

原本一臉麻木討好的少年忽然詫異地抬起頭,眸光微閃,原本陰沉黯淡的眸子裡彷彿終於得以窺探天日,露出了一絲光。

卻透著十足的自卑與小心翼翼。

就連姚明川他們也驚訝住了。

姚明川皺眉,在那嘀咕:“原來他叫慕容深……”

他們以前也在皇宮裡遇到過慕容深,對方是七皇子。因為他卑微得像條狗,每次都在討好著人,於是他們都以欺負這個少年為樂趣,把他當奴才一樣對待。

他們還是第一次聽到慕容深的真名。

慕容深很驚訝,他看著這個如神女般神聖不可侵犯出現的少女,心裡好像多出了什麼,卻又因為對方太過高貴美麗,看了一眼便很快自卑地低頭。

見他不動,阮凝玉更生氣了,因為他太過瘦削,伸出手硬是將他從地上給拉扯了起來。

見她將慕容深護在身後,姚明川急了,在那跳腳,“阮凝玉,你要幹什麼?!”

“別說你要護著這個狗奴才?!”

阮凝玉面色淡定,絲毫沒有退縮的意思,“是又怎麼了?”

見到慕容深變得如此不堪……她靈魂的震撼還沒有褪去。

見姚明川還在急,阮凝玉輕飄飄地道:“你要跟我搶人麼?那我這就過去跟沈景鈺說。”

姚明川:……

“你!”

誰都知道,他除了親爹最怕的便是沈景鈺。

見那小侯爺把阮凝玉護得跟個心肝一樣,他要是針對她,沈景鈺絕對能把他打成豬頭,連兄弟都不認了。

姚明川攥緊拳頭:“很好!好男不跟女鬥!”

“我們走!”

說完,便帶著一眾小弟離去。

改天再收拾這個慕容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