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關上多寶盒,阮凝玉用鳳仙花汁染過的手指卻頓住了。

提起簪子,她忽然想起了自己的簪子還落在謝凌那。

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還是沈景鈺送給她的簪子。

她當時跟小侯爺偷偷出去瘋玩,回來時卻在秋水苑撞見了在月下撫琴的男人,當場就被謝凌抓包。

見到那抹雍貴清冷的身影,嚇得她魂飛魄散。

於是連從髮髻上掉落的那支纏花金葉墜珠簪她都不要了。

那支簪子謝凌之後也沒有再歸還給她。

不過,指不定男人都沒有管她那支掉落在秋水苑的簪子,應當是她想多了。

或許被哪個家僕拾了去都說不準。

阮凝玉將這件事拋之腦後。

翌日,她便見文菁菁轉頭就將男人送的金簪戴在了頭上,打扮得也像只花枝招展的蝴蝶,又戴花又戴珠玉的。

阮凝玉看了眼,便移開目光坐上去書院的馬車。

文菁菁見她打扮素淡,也沒有戴大表哥送的簪子,便在心裡笑。

想來表哥不喜阮凝玉,故此送她的簪子應該是敷衍小家子氣的,不像她這支珍珠流蘇金簪這般好看,阮凝玉嫌丟人,才沒有戴罷了。

文菁菁更加覺得自己在謝凌那是特別的,於是揚了揚下巴,轉身去跟謝易墨坐同一輛馬車。

幾位姑娘都啟程離開後,而謝凌給姑娘們都送了支簪子的事情也傳進了何洛梅的耳朵裡。

何洛梅斜躺在榻上,雖生養了兩個孩子,卻依舊風韻猶存,而她又愛保養,夜夜塗面脂,儼然是個美婦人。

在夫人耳邊絮叨完,蘇嬤嬤為她按摩著穴位,笑道:“大公子對姑娘們還是疼惜的。”

“疼惜有什麼用?有這幾個錢也不多多疼疼自己的幾個親堂妹,那兩個表姑娘我看著就礙眼。”

尤其是那個阮凝玉。

雖然阮凝玉近來在謝府裡低調行事,也不再惹是生非,但何洛梅每每見到她的眼神,彷彿暗藏著冰冷的心思。

就好像阮凝玉要對她下手一樣……

何洛梅就覺得不安心,越發覺得是個禍害。

但蘇嬤嬤知道了她心裡的顧慮,便安撫她:“夫人,一個舉目無親仰人鼻息的表姑娘能在你眼皮底下翻出什麼天來?她是死是活,今後嫁給什麼人家,都不是憑你一句話隨意拿捏?”

何洛梅這才勾眼尾,繼續數落:“墨兒可是他最優秀的堂妹了!以女子第一的成績進的文廣堂,都是我家墨兒給謝家掙來的臉,關其他姑娘什麼事?他要疼也該只疼墨兒一個堂妹才對!”

蘇嬤嬤不爭辯了,只笑著附和。

很快,三老爺身邊的大丫鬟秋菊領著幾個丫頭喜氣洋洋地跨進了泌芳堂,福著身道:“夫人安,昨兒個三老爺差事辦得好,得了陛下的賞,這不,一領到賞馬上給夫人您的院子送來了。”

秋菊從別的丫鬟懷裡拿過個別的禮盒。

“這是昨兒老爺為討夫人歡心,路過玲瓏閣專門進去給夫人挑的幾件首飾,夫人瞧瞧,可是喜歡?”

何洛梅嘴角忍不住上揚,那還是矜持地坐在那,示意蘇嬤嬤。

蘇嬤嬤接過禮盒,便呈過來給她看。

只見上面擺放著一套金嵌寶石頭面,一對翡翠刻花手鐲、鏤空梅花圓形玉佩……

哪一個都看著富貴迷人眼。

很快蘇嬤嬤便遣人將這些都收了起來,等秋菊離開了泌芳堂後,蘇嬤嬤這才老臉笑出褶子,“夫人,老爺肯定是意識到你掌家又教養子女這麼多年,體恤你的賢淑不易,終於念著你的好來了!”

“這不,這都半月過去了,老爺連那些小妾通房的院子都不去了,宿在泌芳堂的日子也勤!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