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謝凌又是叫她去溫習。

明日便是考校,說不定他還會過問白天她跟周子期等紈絝賭局的事情。

阮凝玉原本打算稱病,不過去的。

但奈何書瑤已經進了屋子,見到她剛沐浴完的鵝蛋臉被水汽蒸得微紅,容光煥發,哪有一絲病氣?

見書瑤恭敬地在邊上等著。

阮凝玉想了想,還是決議換身衣裳過去。

她坐在黃花梨梳妝鏡前,任由丫鬟給她絞乾頭髮。

春綠笑著看向屏風邊上的書瑤。

“書瑤姑娘,我家姑娘還需妝扮一下,你稍等些時辰。”

書瑤微笑,看著她們給表姑娘弄頭髮,望著銅鏡裡倒映著一張美人面,未施粉黛,便風姿月態,杏臉桃腮,恰似一支明豔的春日海棠。

她暗歎,表姑娘身份是低了些,今後恰到尋常小門小戶,怕是護不住這樣的絕色美人。

然而,剛起這個想法,她的內心便下意識地駁斥。

不,不會的,阮表姑娘今後嫁的人富貴顯榮,鳳冠霞帔,十里紅妝,滿京都要豔羨。

這個潛意識叫書瑤感到驚訝。

她怎麼會這麼覺得?

難不成……是真的?

很快阮凝玉梳妝完,與她一起去了庭蘭居。

只不過今日,書瑤卻沒有將她引到男人的書房,而是穿過垂花門,將她帶到了一處廂房。

書瑤引她坐到圈椅上,旁邊的案几擺放著她需看的書。

“阮表姑娘先在這裡看會書吧,長孫正在書房裡會客。”書瑤說道,邊在旁邊為她沏茶。

阮凝玉嗯了一聲,也不好奇是哪位客人。

這會沒有男人的監督,看書的興致都淡了。

她這時看向謝凌的這位大丫鬟。

女人沏茶時的蘭花指賞心悅目。

阮凝玉不知為何,很想喝別的茶,許是她男人屋中清雅的陳設所影響了。

於是她道:“泡杯廬山雲霧吧。”

書瑤這時手指一頓。

“怎麼了?”阮凝玉看了過來。

書瑤面露尷尬,“回表姑娘,大公子前些日子不知為何對其很是反感,奴婢怕它討嫌便全都屏棄了,如今庭蘭居已經沒有廬山雲霧了。”

連她也不明白,男人多年來的習慣為何能說變就變。

阮凝玉垂睫,握著書若有所思。

似乎想到了什麼,她唇角嘲諷一勾。

書瑤不知是何意,將泡好的茶放在她手邊,便離開了。

一刻鐘後,書瑤便回來了,手裡還抱著多如小山的卷軸,看樣子是要朝著書房走去。

阮凝玉正無聊,便叫住了她,問這是什麼。

書瑤剛從老太太的榮安堂回來。

“這是老太太為長孫準備的京城各家名門閨秀的畫像,全都是老太太比較滿意心儀的女子,正要送去給長孫閱覽呢。”

哦?

阮凝玉挑眉,很感興趣,她放下書走過去,“可否讓我看看?”

書瑤微怔。

想了想,也並無什麼不妥的,未出閣的女兒家對這些感興趣也是極正常的。

再者,長孫此刻還在書房裡跟客人相談,她此刻也不好進去。

阮凝玉便笑著一一開啟了這些卷軸,粗粗地看了眼上面女子的畫像。

她最主要關心的是,許清瑤有沒有也在老太太心儀孫媳的人選之中。

連看了幾幅後,她終於在角落裡看到了許清瑤的畫像。

她冷眼看著畫中的人臉,沒想到謝老夫人這個時候是有考慮許清瑤的。

而這時,雕鏤嵌寶屏風後隱隱出現了一道玄色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