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蘆花村離開,到達下一個村子後,嚴捕頭就讓趙力趕著馬車回一趟縣城。

一是向縣令大人彙報找水的進度,二是兩大袋子菱角太沉,先送回縣衙存放。

青陽縣轄下有六十餘個村莊,下河村位於縣城西邊,而崔昭昭現在所在的村子在縣城東邊,一西一北相隔遙遠,但與縣城的距離是相同的。

馬車速度是牛車的兩倍還多,不過半上午的時間,趙力就趕了回來。

這個村子已經找到了水源,崔家兄妹上了馬車,馬不停蹄趕往下一個村子。

臨近正午,路上一絲風都沒有,整片大地昏昏欲睡。

官道上只有他們一行人,馬兒沒精打采垂著頭,崔昭昭困得眼皮上下打架,外頭捕快也走得口乾舌燥。

“前頭有家茶棚,頭兒我們歇歇腳,填補下肚子吧。”

趙力遙遙指著遠處豎著的茶幌,嚴捕頭看了眼神色懨懨的馬匹,點頭同意。

他們可以頂著日頭趕路,但馬不行,況且它已經跑了一上午,確實需要歇歇。

換句話說,一匹馬幾十兩銀子,累死了沒法交差。

崔昭昭來了這邊才知道商鋪除了懸掛招牌外,還要掛幌子,不同的商鋪會掛不同的幌子,如酒鋪掛旗子,當鋪掛當字。

除了旗子,還有放大版商品模型,比如梳子鋪掛一串大木梳,成衣鋪子掛一套衣服,藥鋪則把四方木板塗白,中間畫個黑圓,打遠一瞧就知道賣的是膏藥貼。

其中飯館最特別,掛的是紅色籮圈,像紅燈籠一般。

之前原身家的早點鋪子是掛了一個笊籬,代表著最低等的飯館,只能吃饅頭包子。

要想吃炒菜,最少也要門口掛著兩個籮圈的飯館。

兩個籮圈算中低檔的,掙得都是尋常百姓的錢,三五張小桌,炒菜都是尋常菜式,量大管飽。

而追求環境,又不差錢的達官貴族去的都是門口四個籮圈的大酒樓。

青陽縣曾經冒出過一家六個籮圈的高階酒樓,後來掌勺大師傅被對家挖走,飯菜口味一瀉千里,最後被食客硬生生罵掉了兩個籮圈。

崔昭昭跳下馬車。

眼前的茶棚挑了個竹竿,旗子上大大寫了一個茶字,另又懸掛著一個柳條。

說明說吃食,但不多。

茶棚說是棚,其實是兩間土坯房子,外面支了涼棚,放著兩張桌子,供來往路人喝茶歇腳。

屋裡也有幾張桌子,可以簡單吃點東西。

嚴捕頭解開馬套,把馬拴到茶棚後面拴馬石上,讓夥計給馬喂上水和草料。

幾人找了屋裡背陰的一張桌子,一人喝了一大碗涼茶,長長舒了口氣。

趙力從縣城回來,手上就多了包袱,放下茶碗,揚著眉掏出一個油紙包。

“來來來,我出城時特地在城門口買的包子,這兩天頓頓米粥,嘴都淡沒味了,做夢都饞這香得流油的大肉包,大家都吃啊。”

捕快們毫不客氣,連嚴捕頭都拿了一個,一口咬掉半個包子。

豬油裹著湯汁,順著手腕淋淋漓漓往下淌。

“真香啊。” 趙力滿足的閉上眼,看到崔昭昭兄妹沒動,熱情招呼道:“包子還熱乎呢,別客氣一塊吃。”

崔昭昭胃裡一陣翻湧。

這裡的肉包與後世醬肉包不同,裡面滿當當塞的都是肥肉,偶爾幾塊瘦肉用作點綴。

剛穿越來買過一次,吃的時候包子已經涼了,包子裡的豬油凝成了固體,白花花一團,她實在是吃不慣。

“她不愛吃肉,不用管她。” 崔景文笑著拿起一個,巴掌大的包子,三兩口塞進嘴裡,閉著眼往下吞。

“不吃飯咋行。” 趙力一拍腦門,“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