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楷兒進來,師成去叫侯尚書。”

徽宗在裡面發出了命令,於是兩人一進一退各自走了。

“楷兒最近的畫我看了,花鳥魚畫的極為生動,栩栩如生,只是墨花有些粗糙,缺少靈動之感,這方面尚需虛心和大家討教。”

趙楷回了一聲是。

徽宗似有意又似無意地突然又問道:“最近汴京城內百姓如何評價朝廷。”

趙楷回道:“汴京城內一片繁華,說是古今最繁華的時期也不為過。他們都說爹爹是千古聖君,說朝廷是幾千年以來對人民最寬容,對法治最重視,對文化最有引領意義的朝廷。”

徽宗聽了很滿意,但是他只是淺淺一笑,又稍微皺眉問道:“哦?那百姓和官員是如何評價蔡京的?”

趙楷身為提舉皇城司,他本應該究竟是什麼人,可惜現在朝廷上下的要職都姓蔡的,還有一半的親朋門生故吏,因此他刺探的情報都是誇獎蔡京的。

他和徽宗一樣,醉心於藝術,每日都在琢磨琴棋書畫,於是漸漸地繪畫功夫越來越好,但是刺探情報的功夫卻越來越差。

“蔡京推舉新法非常成功,他管理下的官員也都是雷厲風行。太祖開始一直因為種種原因沒能在各地建立的養老院、孤兒院、災民救濟院現在在鎮基本都建立了,因此民間聲望也高……”

直到他說完,徽宗一直沒有聽見自己想聽的。

他說完等著徽宗回覆,徽宗卻深沉地坐在那裡一言不發。

他心想徽宗八成還沒完全醒,於是強調了一下:“評價大概就這些。”說完又等著回覆。

徽宗這時才開口回道:“聽說他損公肥私,給自己加了許多虛銜,領了十多種俸祿,他推行新法,要朝廷帶頭花錢搞工程,可是這工程的許多銀子流入了他的腰包,這個你聽說了嗎?”

趙楷想了一想,確實沒聽過,於是回道沒有。

徽宗有些失望,命令式地說道:“你去查,查清楚蔡京到底有沒有做過這些事,另外聽說有人把禁軍軍營的營地蓋了自家的園子,你查查到底是誰,等侯蒙來了你們一起去查。”

徽宗又給趙楷傳授了一些治國理念,兩人又討論了一會兒,梁師成傳話到侯蒙來了。

徽宗吩咐侯蒙在延和殿等候,此時他已經洗漱完畢,吃了早飯,便在傳話公公的後面趕到延和殿。

徽宗到了延和殿,看那侯蒙才2月不見,他已經鬚髮全都白了,2月前尚有的一些黑髮已經完全不見了。

看著他滿臉白色的絡腮鬍子,徽宗吃驚地問道:“卿怎麼老得這麼快?”

侯蒙站直了腰,在他鐵板一般地臉上第一次出現了心痛的表情,他回道:“朝廷現在的支出實在太高了,太高了。”

他停頓了一下,這位鐵漢竟帶著一些哭腔說繼續道:“臣剛上任的時候戶部每年收入約七千萬貫,後來逐漸增加到一億貫,雖然收入一直在增加,但是近些年來支出也在不斷增加,每年一億貫的收入竟然也抵不上支出了,這麼下去早晚會把祖宗留下的錢都吃光了呀……”

“怎麼會這樣?”

徽宗問打斷了他,不解又大聲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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