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隨著那震撼天地的一刀落下,除了那因刀鋒所過而捲起的狂風呼嘯,整個世界彷彿進入了塵埃落定的凝滯狀態。

城樓上眾人的呼吸停滯,氣血都變得極為緩慢,天地間的生機亦產生停滯,似乎是被那一刀的氣意給侵奪了去。

在狂風過後的片刻之內,方圓十幾裡內只剩下一片寂靜,寂靜得如同虛無死地。

但在這片死氣沉沉的寂靜之中,卻有一陣聲響格格不入地傳入眾人耳畔。

那聲響殘敗、衰弱、陰沉……

卻是被擊落在千丈溝壑中,那個雲羅國天音宗渡劫境女子的微弱呼吸聲。

“咳咳……咕嗚!”

那女子狼狽不堪地倒在一片血泊之中,她的身軀被嵌進地裡,手腳還伸在地面之上,一邊無力咳血,一邊用她那已經黯淡無神的眼眸盯著天空之中那道等同於無敵二字的白色身影。

“丘……咳……鵬飛!死……我要……你死!”

即便被重創成這般模樣,即便連說出一句整話都要耗盡全身的氣力,這女子依舊選擇對丘鵬飛進行謾罵,彷彿有這樣,才能讓她內心無邊的憤怒得以宣洩。

她對丘鵬飛的恨,已經到了深入骨髓、烙印靈魂的地步。

可是……

不光是城門樓上的眾人,就連身為當事人的丘鵬飛自己都不禁倍感疑惑。

這女子究竟是誰?她為何會對丘鵬飛有如此深沉濃烈的恨意?

此時無論身為三品大員的炎龍閣大學士張陸駒,還是那深藏不露的蒙面黑衣人,以及其他來自各方勢力的高手們,都在心底默默梳理著自己掌握的資訊,卻久久不能辨別出那女子的身份。

天音宗雖然地處北方雲羅國,但那可是天下九大神宗之一,其聲名威望之影響深遠,幾乎每一位長老、閣主們都是聲名遠播的大人物。

按理說這女子已入渡劫之境,那就絕非是籍籍無名之輩,可是在場眾人尋遍記憶中的每個角落,卻都對這麼一個對丘鵬飛有天大恩怨的女子毫無印象。

想不明白的眾人抬頭望天,皆是好奇又困頓地等待那丘鵬飛大將軍放出什麼有用的訊息。

丘鵬飛在皺眉思索片刻後,緩緩落在了那女子身前丈許的地上。

“本將不認得你,你是誰?和我有何恩怨?又為何要讓整個望尊城遭受生靈塗炭之禍?”

丘鵬飛連出三問,尤其是在說出最後一問時,他的氣息驟然冰寒,一股無以言喻的恐怖威勢擴散而出,像是某種不知名的大恐怖籠罩下來,狠狠揪住了在場所有人的心神。

這一夜的屠城之舉,讓這位無往不利的大夏戰神動了心頭真火,沒有當場轟殺那女子,已經是將內心怒火壓抑到了極致。

他這一聲喝問的氣勢,就算站在城門樓上的張陸駒的等人都是心中一震,恍惚間竟有種被一柄無法反抗的大刀壓在脖頸上的錯覺。

然而那離得最近的女子,卻是毫無懼色,就連眼皮都沒在丘鵬飛的威勢下有絲毫眨動,反而眸中的恨意還更加濃烈更加癲狂了幾分。

“我是誰?咳咳……呵呵,你問我是誰?”

女子一邊咳血一邊反問,神態中竟流露出一種玩味挑釁的嘲弄之意。

丘鵬飛緊了緊手中純白陌刀,聲音低沉道:“回答,或死。”

“哈哈哈——咳咳!死?呵,你以為這個字威脅得了我?”

女子居然又連咳帶喘地笑了起來,讓她那一張遍佈鮮血又慘白如紙的臉更多了幾分瘋魔之狀。

“我只是恨啊……恨沒把你這不忠不仁不義的鼠輩殺死!”

女子的看向丘鵬飛的眼神中只有恨意,恨不得能用自己的眼神將其格殺。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