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有條不紊的過著,春意也越來越濃,

原來的二畝薄田,雜草有成人般高了,月娘只得先放棄。

看著忙忙碌碌的村民們,月娘不由的慌張。

對比了好幾塊荒地後,終於決定把屋後的那塊地先開荒出來,種些小菜。

自己小胳膊小腿的,且夠幹呢,這事還要請二丫幫忙。

正打著主意等二丫家空一些,卻不料,某日月娘在那塊地上撿石頭拔草時被李安看見了。

“月兒妹妹,你這是在做什麼?”

月娘從地中抬起沾滿泥土的臉,人畜無害的說:“我在開荒地呢,李安哥哥。”

這人畜無害,在李安聽來像玩笑:“你一個人?”

月娘聽出了他口中的戲謔:“自然不會是一個人啦,二丫姐姐過兩日就來幫我。”

月娘提出二丫,明顯增加了可信度。

李安不自覺地也走了過來:“那我來幫你們吧。”

太陽慵懶的落下山去,二丫打著燈籠過來了:“月兒,你怎麼還在這裡?” 正巧撞見了李安。

一見二丫來,李安便急了,急著追問:“你為什麼躲著我?”

二丫迴避著:“李公子實在不該同我多有牽扯,免得張蘭兒不愉快。”

說完轉身就要走。

李安卻不依不饒:“二丫,你是最明白我心意的,我肯定會和他家說清楚的。”

二丫也急了:“說清楚?怎麼說清楚?你是秀才,他們捨得放你嗎?你雞鴨也送了,甚至家中唯一的那隻小豬仔都送了。”

說完頭也不回的跑了。

李安也失魂落魄的,獨自走進了夜色中,月娘顯然明白了狀況。

想著改日多打聽打聽,在自己的記憶中,李安當上狀元乃至流放,都一直孑然一身。

那之後幾天,李安每天都來幫月娘,不到半月,屋後就開出了一畝地。

又火急火燎的種上了莊稼。

院子把雜草雜物打理乾淨後,看起來大了不少,又單獨闢了一塊,種了些蔥薑蒜。

月娘也打聽出來了,李安的定親物件正是誣陷月娘偷雞的張大嬸的女兒,張蘭兒。

這張蘭兒自詡容貌過人,村中誰也不放在眼裡。

李安早年家境還算富裕,又是個神童,早早的中了秀才,這才有機會和她結親。

可如今李安家已經窮得不成樣子了,滑人一個,若成了親,只怕還要倒貼銀子,現在心裡也犯起了嘀咕。

月娘想著和二丫聊聊,那夜回去之後,二丫就病了。

月娘帶上了幾個雞蛋去看她。

看著床榻上憔悴的二丫,月娘忍不住打趣她。

“姐姐,你前些日子和我在刺骨的河水裡撈魚都不見得染風寒的,怎麼天一暖和,你反而患風寒了?”

二丫神情倦怠的看著月娘:“月兒,你還小,不懂。”

月娘也不避諱:“姐姐,你究竟是怎麼了?”

二丫將臉埋在了雙膝上:“前幾日張大嬸來找我娘,說了好多不中聽的話,說我勾搭他未來的女婿,娘被氣到頭暈。”

月娘看著外間正在洗碗的趙大嬸,只能寬慰二丫:“可是姐姐日日躺在床上以淚洗面也無用啊,姐姐這般溫柔漂亮,怎麼會怕找不到好郎君。”

“罷了罷了,我現在心裡很亂。”

月娘隨手拿起了桌上的鏡子:“姐姐你看。”

只見鏡中之人容貌邋遢,眼眶紅腫,幾縷髮絲落在額前。

“啊——”二丫不能接受這樣的自己,當即下了床,開始洗漱打扮。

趙大嬸不可思議的看著自家女兒,到口的關懷卻變成了:“你又抽什麼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