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除夕,難得的沒有下雪,天氣漸漸暖和了,大鋮和東契的第一場戰爭也打響了。

今年的國公府格外的蕭條。

因為這幾日打算裁剪下人,所以府中人人自危,都生怕自己被裁。

原來當上位者的決策和下面人的心情完全不一樣。

裁是必裁,月娘前世也是必然下崗的。

可看著大家萎靡的神情時,月娘還是狠不下那個心。

除夕夜,吃過團圓飯了,月娘將全府的下人都召集到了一起,打算開個會。

眾人來得很快,都用一個悲傷的神情看著月娘。

廚房的一個嬤嬤最先說話:“少夫人,您不要讓我走,我家中還有嗷嗷待哺的孩子和七十歲的高堂,我要是沒有活計,我家就散了。”

一時間,好多人都跪下:“求求少夫人不要趕我們走。”

姜雲瀟看著人群騷動,猛地擋在月娘身前。

“諸位,我們不是要趕你們走,只是咱們府上確實是遇到了一些問題,今日將大家召集這裡,大家先聽我們把話說完,走不走全在你們自己。”

這時底下的人才安靜了下來。

月娘清了清嗓:“今日將大家召集到一起,就是想告訴大家,咱們國公府現在就我和小公爺兩個人,而小公爺年後就要去領兵去東契了,大家也知道,這很可能會影響未來國公府的存亡,所以我和小公爺才說給大家自由選擇的機會。”

姜雲瀟接著話頭:“若是想走的,簽了身契的,來少夫人這裡領自己的身契,沒簽身契的則來領銀兩,我不會怪任何人。”

可是好幾分鐘過去了,下面還是鴉雀無聲。

江護和冬竹也在行列中,他倆最先下定決心:“我們不走。”

冬竹本就敏感脆弱,此時已經哭成了淚人:“姑娘還說將我當自己人,可怎麼會趕我走呢?”

月娘沒這個意思:“我沒這個意思,冬竹,你之前為著我已經吃了太多苦了,我怎麼捨得你再跟著我受苦呢?”

江護也責怪姜雲瀟:“少爺,我從小就在您身邊伺候,您先生教的文韜武略我比您還上心,雖不如您聰慧,可上戰場這麼好玩的事,我學的也夠了。”

下面的奴僕紛紛表態:“我們不走,我們與國公府共存亡。”

姜雲瀟長吁了一口氣:“你們好多人,一生都在國公府,為著這宅子耗盡心力,可這次國公府遇到的事真的不是從前那些小打小鬧。”

月娘勸住了姜雲瀟:“既然諸位不願意走,那我們便記下諸位這份恩情了,這個月的銀錢給大家雙倍。”

姜雲瀟由月娘拉著,進了裡間的花廳。

“夫人,只是怕要辛苦你了。”

月娘給姜雲瀟斟了一杯茶:“辛苦什麼?你我夫婦一體。”

“言棲他們不是帶回訊息說二房和且風有勾結嗎?且風盤根錯節,這幾日他們的二皇子又要上京朝貢,怕是二房也要有動作了,我一走,你可一定要當心。”

“放心啊,我留下玉劍保護我。”

姜雲瀟則持相反的意見:“留言棲吧,他更穩重一些,做事也更周到。”

“不,言棲是他們幾人的老大,加上雲州的月影,他們都更聽言棲的話,若是言棲不在,我怕他們出亂子,給你拖後腿。”

“月兒,我欠你的可怎麼還啊?”

“你要還我,那就平安歸來。”

“好。”

京都萬家煙火齊放。

第二日清晨,姜雲瀟還未走,宮中便來人了。

還是太后身邊的丁公公帶頭:“少夫人。”

月娘也虛虛行了一個禮:“丁公公,您今日怎有空過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