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瑾聽到那婦人的這句話,不自覺的看向一旁的月娘。

這些文官家眷自詡清流,最是看不慣姜家這等武將,即便姜家已是國公之府,私底下還是諸多口雜是非。

曹瑾隨意指了一旁的一盆,順著她的指尖看去,那盆花上綻放著三朵嬌蕊,舌狀花平瓣多輪,內向捲曲,花色玉白、有少許淡玫紅混雜條絲,露心是黃色、似荷花,中大花輪。

那婦人手捏帕子抹了抹嘴,繼續發難:“夫人的眼光果然獨到,可我是個笨拙的,不知這盆花名為何?為何能得夫人青睞?”

場面陷入了僵局,一群文官家眷圍了過來,只等著看曹瑾的笑話。

月娘內心狂呼,這是什麼修羅場?面上帶著和煦的笑,親暱的挽著曹瑾的臂膀,順勢在她耳旁說了四個字:“教導晚輩。”

自己身份卑微,貿然出來替曹瑾說話,定然會被懟出去,可曹瑾好歹是國公夫人,自己親暱的挽著她的手,借她的勢,這些人總挑不出毛病來。

只見月娘看著曹瑾,又向諸位夫人淡淡的施了禮,開口道:“可真是巧了,方才我也問了姨母同樣的問題,姨母還教導了我一番。”

曹瑾也明白了“教導晚輩”的意思,同樣帶著笑,接著月娘的話茬:“那你可是真的記住我的話了?”

月娘淡然自若的回答:“此花名喚玉壺春,姨母方才以小見大,教導月娘玉白和玫紅缺一不可,它們各司其職才造就了這朵花,若單是白玉鋪滿,或者玫紅鋪滿,那這不過是一朵再普通不過的菊花,幸而也只是菊,白玉和玫紅不會互相爭豔,月兒覺得,本就是相輔相成的,也沒必要爭豔鬥芳。”

曹瑾笑眯眯的撫摸著月娘的頭髮,一旁的徐夫人自討沒趣,回到她主子身旁去了。

一群婦人上來誇讚月娘的聰慧,但更多是奉承曹瑾,茶過三巡,月娘藉故整理衣裙子才逃離了這名利場。

這應酬下來可真累,同曹瑾的貼身婢子說過之後,月娘便打算打道回府了。

馬車上,月娘正閉目養神:“今日可真是比打架還累。”

冬竹看著馬車外:“小姐,只怕更累的還在後面。”

月娘陡然睜開眼睛:“怎麼了?”

朝外看去,付府外洋洋灑灑站了一排高大威猛的護衛,只聽冬竹道:“小姐,這些不像是咱們家的護衛。”

徐徐前行的馬車突然剎住了。

冬竹拉開簾子檢視,只見田靜嬌的貼身婢子喜兒攔住了馬車,一臉的尖酸刻薄:“大小姐可算是回來了,府中貴客可等了您很久呢,也不知大小姐您今日如何得罪三王爺了。”

月娘左右打量著,這些護衛個個氣度不凡,那身上的衣料也是些不常見的。

進了正堂,只見田氏和付世青滿臉堆著諂媚看著正坐上的少年,屏風後若隱若現的衣裙像是今日付沅娘所穿的。

月娘走過去:“見過三王爺。”

凌珣確然風度翩翩,可總覺得眼角那顆黑痣太突兀,讓整個人的氣質陰婺了不少,即便是豔陽天,與他的眼神對上,也是讓人不寒而慄。

顯然三王爺周身怒氣,如今隱忍著:“本王竟不知,城王府未來的夫人是這般嬌縱,心機深沉不說,還刻薄長輩和姊妹。”

月娘也不敢惹怒他,畢竟沒必要得罪,恭敬道:“月娘知錯,也愧不敢當殿下未來夫人這般名頭,這些不過都是長輩之間的玩笑話罷了。”

他要的不過就是付沅娘,一個命中帶水的王妃,助他完成自己的雄心壯志,月娘樂意讓出去。

只見凌珣哼的一聲,將手邊的茶杯摔到月娘腳邊:“玩笑話?你當我王府是高攀你不成?不過既然你有這個意思,那便將本王亡母所寫的婚書還給本王,從此咱們男婚女嫁便不相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