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趟車,桑榆又坐了接近四十個小時,而且身體的輕鬆程度比來時還難受。

因為沒有提前訂臥鋪票,現買的是硬座,而且還是開往滬市的火車。

車上那個人之多,桑榆上去連轉個身,在過道都費勁。

而且人多,也就意味著想補臥鋪的票也不那麼好補。

硬是在老式木頭硬座車廂,坐了十八個小時,顧書烈才給自己媳婦兒補著一張臥鋪的票。

從硬座車廂轉過去臥鋪車廂時,站起來桑榆覺得自己腿都腫了。

渾身僵硬,脊椎難受。

顧書烈給她又捏又按,又換過去後趕緊讓她躺下休息,自己給她捶捶腿,她才在巨大睏意與疲累中睡著了。

而男人的這些行為,對自己媳婦兒這番呵護疼愛,又在車上引起了一眾側目。

同車廂的人都像看驚聞一樣看這個男同志,和他是怎麼對自己愛人的。

看他在人醒時渴了喂水,餓了買飯,剝瓜子給剝好仁吃,削水果給她切好塊。

累了、困了又揉她肩膀、按腿哄睡,睡著了還寸步不離他愛人身邊。

而他的愛人只在車上看看報紙,翻翻連環畫,坐累了起來站下看看風景,吃點東西,跟他聊聊天。

困了就又直接翻身朝裡就睡了。

這待遇,這大庭廣眾寵媳婦兒的舉動,沒有一個人看見不驚大眼的。

連這趟火車上的列車員、列車長都聞了同事說的新鮮事過來,專門瞧瞧他們說的有個巨優秀的男青年,寵媳婦兒是怎麼寵的。

看完後,又個個面上嘖嘖稱奇,有的感嘆,有的羨慕。

而桑榆就在這日常自己已經習慣,但給別人造成的巨大視覺震驚中,度過了換臥鋪票後的二十多個小時。

甚至因為沒像頭次那樣,來之前準備好了各種吃食,在列車員們都推著推車過來叫賣,實際想瞧瞧稀奇的過程中。

在一趟一趟奇怪怎麼這麼多賣吃的,被那些雖味道一般但架不住饞的情況下,買了許多吃食。

吃得肚皮滾圓,讓同車廂人又羨慕一把財力。

就這樣,直到第三天上午接近十一點時,他們坐的火車終於抵達滬市了。

再次一下車,呼吸到新鮮空氣,桑榆才感覺整個人又重新活了過來。

“走吧媳婦兒,我們出站,車站外應該有人來接了。”

站臺,扶了把自己媳婦兒等她站穩,撥弄了下她頭頂稍亂的髮絲,顧書烈牽上桑榆的手。

“我能去個衛生間嗎?”

被他牽上桑榆問,在旁邊手裡提著沒吃完裝著零嘴的袋子。

她剛經歷了三四十個小時的火車,兩天沒洗臉刷牙了,就這樣面對他家來接他們的人,有些繃不住臉面啊。

而且接上後就是直接去他家,要見他公婆一家了,這更是沒半點形象在。

悶笑了聲,顧書烈:“好,帶你去。”

“不過衛生間在外面,咱們還是得先出站臺再說。”

他拉上她的手,跟著人群先從出站口出去。

出去後,桑榆就徑直讓男人帶她先找了衛生間。

躲到裡頭後,先趁人不注意從倉庫取出早兩天,在商城就買好的袋裝便捷漱口水漱了口。

然後把包裝收進空間藏起,在裡頭解決了下個人問題,又出來在洗手的地方捧水洗了個臉。

拿梳子梳了頭髮,重新辮了辮子,整理了下衣裳。

才一切規矩妥當。

而顧書烈也是拿著在安市時招待所給的洗漱用品,快速在水龍頭那洗漱了下,就返回過來,重新牽上媳婦兒的手出去。

他們從滬市火車站出口出來時,外面,已經有一輛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