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尹翠竹裹著吸水性極好,且親膚的浴袍,金色燈光照著雪白的大床。

她卻翻來覆去睡不著。

“媽,都幾點了還不睡?”

反正洪應真睡得很香,這種貴賓待遇一生能有幾次。

尹翠竹在床上一屁股坐了起來,“我就是不服,崔慧珠她憑什麼?”

“你媽我辛苦了大半輩子,到頭來連她一個鄉下來的保潔都比不過,這上帝不睜眼嗎?”

“你琢磨這些有什麼用?人各有命……”

洪應真睡眼惺忪,囈語的嘟囔了一句,翻身背對著母親。

“我的命怎麼就這麼苦?親生兒子都過來索債,早知道當初小時候就給他掐死了,現在反過來要告我!”

就在一個小時前,周庭生不知道怎麼找到了她的電話號碼,電話裡開口就是要這些年欠他的撫養費。

周大可把給她這些年的開銷,都用小本本記了下來。

說是和崔慧珠的夫妻共同財產,崔慧珠有權收回來。

這隨禮的十萬算是打水漂了,準確來說,住一晚這豪華套房,還不算是自己的錢?

十幾萬的喜酒喝成了苦酒,也沒喝幾口,還要被擠兌。

女兒洪應真倒是很佛系,吃得飽睡得香。

不知不覺中天就亮了。

張建國,程宇飛,亞亞這些車隊隊員基本都喝醉了,伴郎夠細心,每個人都送了醒酒湯。

一覺醒來,么雞一頭黃毛亂糟糟,梳理打扮後,不再那麼得狂野,隊長李廷鎬吩咐他送留宿的客人。

結果就他分的路線最遠,早餐後早早出發了。

他的目的地是尚慶洪家村,路況還有點複雜,好幾段封路整修的告示牌。

重型卡車之類的經常走,路面容易受損。

車裡,尹翠竹頂著黑眼圈,哈欠連天,她主動坐在了副駕位置,心情好了一些,“你父母是做什麼的?”

小青年一看就像個富二代,這個年齡開上勞斯萊斯,毫無疑問,那就是富二代。

么雞被問得有點煩,可還是禮貌的回答,“農民。”

尹翠竹心裡一酸涼,顯然不信,覺得被人敷衍了。

“姚基哥哥,謝謝你送我們回家,我媽那個人就是有點煩人。”

洪應真臉上暈出一抹紅雲。

么雞笑了一下,目不轉睛觀察著路況,“沒事,我每次回家鄉,經常遇到這個年紀的搭訕,現在又走一遍流程罷了。”

這孩子周身散發著自信的光芒。

這種自信很有魅力。

“真是農民啊,”尹翠竹來了精神,原來這孩子是富一代,真有本事。

門當戶對好,“反正應真在你們店裡,有事情別客氣,讓她幫忙,都像一家人一樣,別不好意思。”

“媽~”洪應真挺難為情,心裡也很受用。

母親那張嘴,一度讓她懷疑,自己推銷的本事,是不是遺傳了母親。

“應真這孩子從小就學習好,大學還當過學生會主席,每次家訪,老師都誇她,上進懂事,當然,這些都和我的培養是分不開的,家裡出個名校生不容易。”

么雞都要聽困了,“應真挺好,我是差生,還經常打架,高中沒讀完就輟學了,聽你一說,有些自卑。”

尹翠竹急忙說,“那更得找一個唸書好的女朋友,將來孩子的作業輔導多省心啊。”

么雞見招拆招,不過也是實話:“女朋友的文化高低無所謂,只要有眼緣,至於孩子教育方面,我可以請家教,要請就請首都大學的,一般的名校我怕不太行。”

尹翠竹不甘,“女朋友要的是清清白白,圈子乾淨,父母言傳身教,從小就要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