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戚無法接受這個形容詞。

他無法接受自己和白秋秋、白婉的高低落差。

不對,他們哪來的高低落差?

“她們雖然救了五皇子,可現在也是白身。”

是平民。

“何來沾光之說?”

楊戚的話讓諸位同僚一愣,旋即笑道,“話雖如此,可我們都能得知對方前途無量。”

深受陛下信任,勝得過天下半數之上的官職。

譬如他們這些翰林院當差的人,平日裡見不到陛下幾面,更別提得到皇上親賜的墨寶。

“皇上自登基以來,除了給先皇后題字題詞之外,這是第一次。”

不管楊戚怎麼看,反正他們打心底裡羨慕。

“天威將軍今天帶著三公子來了,他們兩位站在那對母女身邊真般配。”

霍馳和霍思遠,白婉和白秋秋。

他們並肩站在一起,一人英俊威猛,一人柔情似水;京城有名的小魔王待在奶糰子身邊,乖的不像話。

小魔王個頭比奶糰子高,奶糰子每次開口的時候,都會配合地彎腰仔細傾聽,不知說了什麼惹奶糰子生氣的,她踩了他一腳。

翰林院的人提起一口冷氣,“三公子會生氣吧?上次有人撞到他肩膀,他把那個人打到哭出來。”

可是小魔王並沒有生氣,賠笑的哄著小奶團,把小奶團哄得重新笑起來自己才鬆口氣,絲毫沒有管自己被踩痛的腳。

至於白婉和霍馳,白婉性格安靜極少說話,霍馳其實話也不多,他不管在軍中還是朝廷,通常是發號施令的那個人。

現在卻不停地主動和白婉說話,還幫他抬手擋住擁擠的人潮。

得知親兒子說了白秋秋不愛聽的話,毫不客氣的教訓他,完了輕言細語的哄著白秋秋,給了她一匣子金瓜子,讓她拿去撒著玩。

那可是金瓜子,怎麼能撒著玩?

霍馳卻不在意,“女孩要富養,培養她的眼界,一盒金瓜子罷了,沒什麼大不了。”

楊戚同僚這邊炸開鍋。

剛才說他們般配的同僚,其實說錯了話,將軍府的夫人是誰還輪不到他置喙,可是一旦有人提出這個角度,就一發不可收拾。

大家心裡儘管覺得不可能,也不得不承認確實很般配。

楊戚臉色更差了,“哪裡般配?這種話隨便亂說不怕傳出去拔了舌頭!”

楊戚平日裡在翰林院名聲極好,大家提起他的印象都是儒雅隨和,是位性格溫良好相處的人,結果他今天一而再再而三拆臺,是個人都受不了。

“楊戚,你今天吃炮仗了嗎?”

“大家相約同行是為了開心,你怎不懂禮數?”

楊戚後知後覺自己反應太大,惹同僚心中不快。

“抱歉,在下今天身體不適失言,沒有注意用詞,本意是想提起大家周圍人多口雜,擔心傳進有心之人耳中。”

楊戚作揖,“不如我做東,請大家天香樓用晚膳作用賠罪。”

天香樓是京城最貴的酒樓,大家都是同僚抬頭不見低頭見,不會揪著一件事不放。

“你是好心,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吧。”

楊戚很想找到機會,單獨和白婉說話。

想問問她是不是沒收到自己之前給她送的信,否則方才明明看到他,為何不來跟自己打招呼?

如果白婉能來的話,楊戚再順勢介紹一番,同僚們一定能對自己另眼相看。

他也不至於賠了天香樓一頓飯。

可惜沒有如果,楊戚在離開前也沒找到和白婉單獨相處的機會。

白婉今天太忙了,還有霍馳在身邊,品級比楊戚高的人都過不去,別說楊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