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旭本想讓祝宓惱羞成怒,卻不料被洪浩劈頭蓋臉一輪髒話輸出,自己先破防。

這些聞所未聞的粗鄙髒話,竟是一個火神族少主流暢罵出,大家雖是驚奇,卻也喜聞樂見,畢竟新鮮。

他急火攻心,又不敢發動功法,氣血上湧,眼前一黑,竟是撲通倒地,旋即口吐白沫,渾身抽搐。

洪浩卻又換了嘴臉,微笑對林巽道:“林前輩,此人竟有母豬瘋這等暗疾,實非林小姐良配。萬幸發現尚早,不至遺恨終身,呃……你也不用謝我,止風起於青萍,阻浪成於微瀾,我輩義不容辭。”

這話說得和善文雅,與先前的罵街,形成鮮明對比,直弄得在場眾人有些分裂。

只疑他這皮囊裡,住著一個君子,一個豎子。

林巽見眼下局面,哪裡還有心思爭奪女兒,臉色鐵青,一言不發,扛著兀自抽搐的楊旭快步離去。

眾人見沒了衝突,又都各自散開。但都已知這氣運之子是個罵人高手,若只是動口不動手,少惹為妙。

畢竟此子對區分男女有別的那物件,張口就來,極為熟稔,甚不要臉。

既然事了,洪浩幾人也就往房間返回。

祝宓望著洪浩,心中極是暢快,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她在水月山莊之時,眾人都是儘量收斂,說話客客氣氣。實在是不知道原來不二門還有這般本事。

過一陣,才吃吃笑道:“兒啊……這,這也是大娘所教?”

洪浩認真點頭,“這一門我學得不精,不如師父和姐姐多矣。以前我們做殺豬賣肉營生之時,每日都要吵上幾回,師父和姐姐,從無對手。”

祝宓趕緊道:“夠了夠了,這一船之人,我看都不是你對手。”

除了他,恐怕也無人有他這般市井紅塵的摸爬滾打經歷,都是高高在上的陽春白雪,他可是如假包換的下里巴人。

特別是像陸芷這般,出生就是高高在上的山上之人,陸家本來家教就嚴,這些髒話從沒聽過。她聽洪浩罵得痛快,卻連短挫鳥到底何指都不清楚。

不過大部分還是能懂,此刻也禁不住羞紅了臉,嘖嘖嘖感嘆:“洪大哥,這些粗鄙汙穢言語,你……你怎麼說得出口?”

洪浩一本正經:“平日我也不說,但技多不壓身,關鍵時刻總能派上用場。”

“那我跟你學可以嗎?”

“你聽又聽不懂,學又學不會,還是罷了。”

林悅先前只是冷了臉色,一直未說話,眼見林巽和楊旭走得遠了,這才緩了回來,走到洪浩面前,一個萬福,“多謝洪公子替小女子解圍。”

洪浩撓撓頭,“不用不用,我是惱他罵我孃親,林姑娘無需多禮。”

“不管如何,公子今日一番話,總是助我擺脫了桎梏,我爹爹應該不會再來糾纏。”

洪浩心中生出些憐惜,“林姑涼,休怪我語言冒犯,說來你們父女一場,為何親情如此淡薄?我看他對你並無幾多心疼憐惜,你對他也……”

林悅苦澀一笑,“不怕公子笑話,小女子還有個小名,叫做九招。”

“九招?”洪浩聽得茫然,不知何意。心中暗忖:“莫非林姑娘學的劍術只有九招劍式?”

林悅解釋道:“這九招,是因為我大姐叫招娣,二姐叫再招,三姐叫又招……”

不等她說完,洪浩連連點頭道:“懂了懂了,你爹爹是想要一個兒子……最後招到了麼?”

“正是如此。我們九姐妹,就像是家中的過客,從未真正得到過父親的寵愛。”她的目光漸漸變得迷離,彷彿穿越了時空,回到了那個充滿了期望與失望的童年,“我們的存在,似乎只是為了完成一個使命,而這個使命,卻從未實現。””

祝宓心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