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淵踏足莊園正廳時,青州文武已經等候半個時辰。

心中各自惴惴沉思了半個時辰。

不安、恐慌,以及已經產生的一絲絲怒火。

對此次事件的暗暗不滿。

憑什麼怪青州?

你欽差大臣丟了要犯,準備跑來我們青州問罪?

這種情緒在不安以及有心人的火上澆油下,有越燒越旺的趨勢。

青州總兵幾次攥拳咬牙。

武將的腸子,往往比文官短。

可這一切情緒,隨著踏入正廳門那道身影從光亮走出,忽然一僵。

刺史、總兵,雙眼瞪大,呼吸一滯。

豁然站起了身。

劉霄雙眼也被晃的一花,被那一身華麗正肅的袍服,震的心中大驚。

甚至產生一絲匪夷所思的嫉妒。

忒高階!

別說穿,就是他孃的見也沒見過。

男子或對衣衫不那麼看重,但看到極致好的衣衫,或有象徵意義的衣袍時,依然會忍不住心動。

此時,那穿著赤紅袞龍袍、盤龍翼善冠、澄玉腰帶、高筒皮靴的身影落入眾人眼中,便讓的幾人猛然震動。

這身打扮,全天下可都沒幾人敢穿。

在場最高不過四品,也只有刺史等文官進京朝聖時,或有可能見到。

如今陡一出現在眼前,怎能不驚。

青州刺史忍不住站起瞪眼,反應過來,深深吸了口氣,率先步到前方。

一眾青州文武趕忙跟隨。

以除跪拜之外最大的禮參拜。

青州刺史聲音小心翼翼問詢,“敢問殿下,是哪位王爺?”

“卑職只知江南欽差身份高貴,竟不知是哪位殿下降臨,還望贖罪……”

當世訊息還沒靈通到哪一地發生了什麼,千里之外第二日就知曉,雖然江南兩道大亂,卻也只被嚴令守好己土,江南不少人都沒見過林淵主要身份,知情者則要麼折了,要麼閉口不提,竟讓青州府矇在鼓裡至今。

青州刺史餘光掃視周圍同僚,有點後悔剛才跟劉霄、呂成候兩人說那些話了。

能穿這身,無論是誰都能讓他頃刻間吃不了兜著走……

親王世子高於郡王,不知情稱殿下倒也不過分,皇后亦可稱殿下。

林淵徑直走向主位,大馬金刀坐下。

“吾是魏王世子,奉陛下之命欽調江南兩道。都坐下說話,我無權干預你們青州政務,也不是來過問青州事務。”

“是因為官船出事,找修行界、江湖的大夥來問問事兒,沒想到你們二位青州父母官也在此。”

青州刺史吸了口氣,餘光又瞟瞟總兵官和那雷音堡主,兩人中一人臉色慾哭無淚,一人沉凝似水。

不敢怠慢,趕忙聽從命令招呼在場的草莽們統統坐下去。

刺史陪著笑臉道:“殿下說的哪裡話,哪怕不算陛下賜予的王命旗牌,大景國朝會典也記載著,低官遇高官應當行禮參拜,遑論您是王世子,超越官品,乃上位者之一,您有令,青州官場自當從之。”

林淵輕笑一聲,搖搖頭,目光掃視全場。

不能用欽差身份,他還可以用主身份,雖然同樣可能會被那幫御史彈劾居心叵測,但無所謂了。

反正在場的大多數也不是青州官員,而是修行、江湖勢力。

目光越過文武官員之首,停在一名身穿錦袍的中年人身上。

林淵笑問道:“這位應該就是雷堡主吧,這次多虧你幫忙將大夥兒聚集來,不然我這魏王世子名頭還不一定管用呢。”

劉霄嘴角抽了抽,抱拳回話,“殿下說笑了。”

“此次官船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