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知夏拿著五塊錢,撇了撇嘴,雖然還是不太滿意,但是看梁秋雁的樣子,估計也從她手裡拿不出來錢了。

她不情願地收起了錢,心裡盤算著怎麼花這五塊錢看上去能更體面一些。

擺了擺手,也不管梁秋雁現在的表情有多難看,摔門離開了。

顧晚白輕笑一聲,顧知夏別的不行,給親媽畫餅這套說辭倒是說得流利得很,一看平時就沒少說過。

不過今天顧知夏這一出,倒是讓她想起來了,她現在看不上的這份只有十幾塊錢的工作,原本也應該是原主的。

既然這麼嫌棄,那她就大發善心,讓顧知夏在家裡休息休息吧。

顧晚白直接推門走了出來,嚇得在餐廳的梁秋雁渾身一激靈,直到看見她出門了,這才敢長舒一口氣。

媽呀,這小賤人怎麼醒了也沒個聲兒,也不知道她聽沒聽見剛才說的那些話。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現在看見這個繼女心裡就有些發怵。

出了昨天那檔子事情,她今天出門都感覺不自在了,走到哪裡都感覺有人在背後議論他們顧家。

還有她身上被顧晚白打的這些傷,她出去訴苦誰都不相信,都說顧晚白那小身板打得能有多痛,還勸自己不能因為是繼女就不把她當人看。

放你孃的屁!

她什麼時候對她不好了!頂多就是顧知夏欺負她的時候自己沒有站出來罷了。

梁秋雁氣得都快要翻白眼了。

這小賤蹄子下手黑得很,一看就是拼了命打出來的,還專門挑了看不見的地方打。

她總不能眾目睽睽之下脫了衣服證明吧,只好打落牙齒往肚子裡咽。

不是自己親生的就是不知道感恩,真是白費她這麼多年都對她這麼好了,就應該送著小賤蹄子去那些鳥不拉屎的地方,讓她長長記性!

顧晚白可不知道現在梁秋雁已經快恨死自己了,她出了門就聞到了一股肉香,遠遠就聽到了張翠蘭招呼人的聲音。

這個年代的人,平時都喜歡把門開啟,鄰里鄰居路過的時候都會打打招呼。

但是之前張翠蘭害怕自己家的東西丟了,從來都是把門緊鎖了的,生怕自己一晃神家就被偷了。

今天倒是一反常態,大門敞開,屋裡看起來還有幾個鄰居。

顧晚白從門口路過,就看見張翠蘭笑呵呵給那幾人倒了杯水,桌子上面還放著一桌好菜和幾個大白饅頭。

“哎呦,張嬸你這次可是下血本了啊,三個肉菜,還有白麵饅頭,這次女方家裡條件肯定不錯吧?”

“那當然,我準兒媳婦兒可是國營商店的正式工……”

張翠蘭一臉得意,聲音裡滿是自豪,國營商店的正式工可是個鐵飯碗,多少人羨慕都來不及,這次相看的人家還一眼就看中了她兒子,女方嫁過來的話還會帶200塊錢的嫁妝錢!

這條件,放在哪裡都是頭一份!

顧晚白聽了一句,就知道估計是張翠蘭的兒子年紀到了,要談婚論嫁了,今天剛好是女方上門的日子。

她搖了搖頭,也不知道是哪一家人這麼倒黴,看上了張翠蘭的兒子。

真嫁過來的話,女方還不知道被磋磨成什麼樣子。

不過她家又不住太平洋,還沒閒得什麼事情都要去管一管。

顧晚白走出筒子樓,就坐車到了知青辦。

梁秋雁不就是想讓自己下鄉嗎,那自己就主動報名就行了,她多貼心啊。

他們這的知青辦不大,就是一間看起來可以容納十幾個人的屋子,裡面有兩個櫃檯,牆上掛著很大的標語,寫著“知識青年到農村去,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好兒女志在四方”,非常有時代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