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凜位置的潔世一發現,土屋理查德給人的氣勢變了。

原本的土屋理查德作為國家隊後腰,雖然在球場上活動,並及時對周遭的攻守做出了反應,反應效率和及時度都可圈可點,是被繪心評價為‘不開靈感ode的省電階段’的沉穩球員。

但潔世一和他對抗多了,總有種這人其實分了兩分給場外的神遊天外感。

與其說沉穩,不如說土屋理查德僅是做了本分職責限度的表現。

但是現在,土屋給人的感覺變了。

就像是一直系著氣球浮在空中的人突然鬆開氣球繩,落了下來,踏踏實實地站在了場中,切切實實地和他們同處一片綠茵場。

“你在看什麼。”

糹師凜不滿的聲音把潔世一叫回綠茵場。

回神後,觀眾席愈發高亢喊的人熱血沸騰的聲音才越加清晰。

“啊、啊!”潔世一下意識道了句歉:“抱歉,在想事情。”

距離開場不過十幾秒鐘,他沉抑片刻,還是忍不住道:“…凜,注意土屋理查德,他好像進入心流狀態了。”

沒想到,糹師凜的聲音冷靜而低嘲:“任誰有眼睛也看得見。”

土屋理查德的那雙暗黃眼睛,在綠茵場上射燈的反映下簡直幽熠發亮。

他倆叨咕了兩句,不遠處的乙夜忍不住插口:“就算他爆seed也無所謂,這一球是糹師凜的球權,土屋理查德搶不出上一球的優勢了。只要時間足夠,繪心就能計算出對付下一球的戰術。”

凪誠士郎在左方默默插口:“啊……你已經確認了這球是我們射門?”

上一球是國家隊射門,所以這球是藍色監獄的開球權。

假如這球是藍色監獄射門,那下一球就是國家隊的開球權。

計算戰術,當然是計算對國家隊開球的戰術。

潔世一還要再說,可是頭頂的電子顯示屏已經進入三秒的預備倒計時。

他默默閉口,微俯身壓低身體重心。

在一片有點屏息的沸騰聲中,裁判彷彿也有點澎湃,將哨頭塞進唇內。

吸氣,鼓起肺葉,然後,“吥——!”

比賽開始,土屋理查德果然沒有像上一球一樣動作,因為這是規則。

球權成功來到了糹師凜腳下,雖然土屋理查德沒有動靜,他的眼睛卻時刻安插在糹師冴和土屋理查德之間。

可能是兄弟間的感應,哪怕糹師冴一點表情沒有,依舊是那副‘你們都是傻x’的沒趣兒耷眼,糹師凜就是能感應到,糹師冴隱隱被提起了興致。

他的哥哥在出國青訓一陣後,原本立志成為‘世界第一前鋒’的兩兄弟中的一個離開了共同的志向,跑去當了中傳。

被拋棄的糹師凜不理解、憤怒、委屈、不甘……種種種種,叫糹師冴幾乎成了他的心魔。

正是因為仇恨的瞭解,所以他知道,糹師冴搶球后,很大機率會把球傳給土屋理查德。

左側的球路有糹師冴防守站位,所以這球他、

一股巨大的力道突然從胸膛頂來,力道之大,從胸膛一路蔓延上前腦,似乎是某個特殊的穴位,眼底有一瞬間的星麻。

土屋理查德和自己的距離很近。

幾乎面對面。

絕對沒想到他敢當面力量對抗的糹師凜瞬間反映過,穩住中心伸臂和土屋對抗。

土屋對他一笑。

力道一鬆。

然後一股更劇烈的力道猛地撞上。

這一下子,叫糹師凜甚至向後趔趄了半步。

足球直接被和那股大力截然相反身形的少年搶走。

糹師凜還聽到擦身而過時耳邊溜來一道輕語:“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