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頓早餐,南汐的心開啟了些。

去華清大學的路上。

她第二次打量起了傅凌雲。

一身壓線黑色西裝,陽光閃過,金色細線折射出五彩的光,遒勁有力的手腕,延伸到如玉的指骨,緊握黑色方向盤,荷爾蒙拉滿。

傅凌雲察覺後,配合的留足時間,機械地做起司機,沒有驚擾南汐。

“傅爺,謝謝你帶我吃早餐,給我分享你的美食,我很喜歡。”

傅凌雲手指內扣,淺淺摸過手心的薄汗,閃過一抹笑容:“你喜歡我們可以常去。”

南汐捕捉到傅凌雲那抹溫暖的笑,繼續道:“以前我每到南都一個地方,吃早餐都會選擇炸糖糕,但都沒有我媽媽給我帶的那家好吃。屢次嘗試後,我就放棄了。”

傅凌雲緊握方向盤,嗓音溫沉低冽:“你怕那些不合口味,會讓你忘記媽媽的味道。”

南汐微微怔愣。

她沒有勇氣深究,自己為什麼放棄。

她只是不再習慣性地去買炸糖糕。

慢慢地,她開始不吃早餐。

現在,她不吃早餐,也不會覺得餓。

而傅凌雲對南汐的解讀,就像是南汐心裡封著多年的一個大門,被他輕易找到鑰匙,開啟了。

南汐清瑩秀澈的荔枝眼,蒙上了一層稀薄的水霧,又倔強地不想暴露,她簡短結束了話題:“我以後沒有這個顧慮了。謝謝你。”

傅凌雲是最不捨得南汐傷心的人。

但南汐這些年對父母的思念,無人訴說,無處宣洩,藏的太深。

傅凌雲不得不如此,去儘快開啟南汐的心扉,走進她的世界。

他必須要讓南汐在知道她父母死因之前,真的接受他。

否則……

他不敢賭,也賭不起……

路口紅燈。

傅凌雲停車,盯著南汐發紅的雙眼,半哄半安慰道:“結婚第二天,我就把太太惹哭,是不是晚上回家要跪搓衣板了?”

南汐被傅凌雲這一刻的反差唬住了。

她印象中,能讓傅凌雲給個笑臉的人,一個手就數得過來。

他現在,這是在言語溫柔地笑著哄她?

“要是跪搓衣板你不解氣,那就跪榴蓮?”

綠燈亮了,南汐還沒回復。

傅凌雲手伸過來,指尖輕拍南汐的臂彎:“傅太太。”

傅凌雲這一聲傅太太,喚醒了南汐。

他的溫柔是真的。

他會哄人也是真的。

但不是給她的,是給傅太太的。

而她,有幸佔了這個位置。

南汐回神,微微抬起頭,睜大眼睛讓淚水流回去:“你給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讓堂堂凌宇集團總裁在家跪搓衣板,跪榴蓮。那樣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昨晚才在君庭悅府祠堂跪完。”傅凌雲嘴唇動了動,失落地收回視線,繼續開車。

南汐輕挑眉梢,盯著傅凌雲的唇看,多少有點冒昧。

“你剛說話了?沒聽清你說什麼?”

傅凌雲懶懶地靠著椅背,回了句:“我說,總裁也是人。”

南汐癟了下嘴,傅凌雲說的也是事實。

庫裡南緩緩駛到華清大學東門停下。

這個門來往的學生少,但為了避免被人看見,南汐道別後,快速下車就離開了。

傅凌雲緊跟著從駕駛座下來,看著逃跑似的背影,蹙眉喊住她:“南汐。”

南汐走出兩米遠,聽著熟悉的聲音,不解回頭。

傅凌雲背光而立,髮絲投下暗影落在額前,隱隱約約遮住了他此刻眸中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