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窈頓了頓,道:“那鎮北侯也是蠻慘。”

她給了竹青一個眼神,竹青立刻繪聲繪色地描述起今日之事,當然,背後的細節並未明言。

趙瑛聽得皺緊了眉,“就算是再情難自己,也不能……”在別人的壽宴上做出這種事吧。

倒跟失了智似的。

忽地,趙瑛表情微僵,抬眸看向謝窈。

謝窈眉眼含笑,趙瑛忽地明白了許多事,壓低聲音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若是普通小女兒,許是想不明白這件事背後所代表的意義,但趙瑛不一樣。

她雖然是女兒身,但十來歲便隨著趙老爺子與商隊各地跑,連北疆都曾去過,雖家裡有弟弟,但也是被當成趙家的繼承人培養。

姐妹倆此刻已進了主屋的內室。

趙瑛看著謝窈的眼裡已多了擔憂,和頤公主與二皇子是貴妃所出,從前便傳聞和頤公主心悅鎮北侯,如今才知竟連這樣下作的手段都使了出來。

再加上和頤公主素日裡行事放蕩,怎麼也不像是有心上人的模樣。

可見其居心叵測。

“窈窈,我們是不是拖累……”

“姐姐說的什麼話。”謝窈握住趙瑛的手,察覺到表姐的手很冷,低聲安慰道:“瑛姐姐不必過於憂心。”

當年母親去世,趙家便決意讓趙昊走科舉之路。

“對了。”

趙瑛道:“昊弟傳信於我,讓我多謝你與殿下,那些題目與策論於他都大有裨益。難為你們想著他……”

趙瑛說著,瞧見謝窈的面上也帶了詫異,語速緩了些,“窈窈也不知道?”

是殿下送的?

謝窈心裡說不上什麼滋味,她也沒想到……殿下竟還能想著她的家人。

……

今日之事傳得沸沸揚揚,剛一離開永樂***府,北疆三皇子呼延元便直接入了宮,請求皇帝賜婚。

和頤公主聽到這樣的訊息,也與二皇子簫弘一道快速入了宮。

養心殿中。

和頤公主跪在地上,楚楚可憐道:“父皇,女兒不願嫁!”

她如何不清楚?

今日之事就是呼延元的算計。

呼延元一個質子,無非是想利用她。

讓她嫁給這樣的人?

她才不願!

呼延元同樣跪在地上,此刻倒並未急著表態,只一副已經知錯,願意為今日之事負責的態度。

“父皇……”

和頤公主軟聲軟氣地又喊了一聲,父皇最疼她了,定不會不顧她的意願。

皇帝身著龍袍,年過不惑,整個人精神又威嚴。

“安靜。”他垂眸翻看著手裡的冊子。

和頤公主與簫弘都能猜到那是什麼,兩人的表情頓時都變得很是難看。

就在這時。

養心殿外一個小太監匆匆進門,高聲回稟,“陛下,太子殿下求見。”

此言一出,本就安靜的養心殿霎時落針可聞。

皇帝沉默片刻才道:“宣。”

蕭稷邁步進門,眉目冷淡地俯身作揖,“臣給陛下請安。”

“免禮。”

兩人的態度生疏得不似父子,蕭稷顯然也不以“兒臣”自稱。

蕭稷站直身體。

皇帝看見他那張臉,眼神有瞬間的恍惚。

“父皇。”和頤公主的聲音再次響起,“兒臣今日當真是遭人算計,所以才……”

“夠了。”

皇帝有些興致怏怏地打斷和頤公主的話,轉而看向呼延元,“三皇子可願做我夏國的駙馬?”

不是娶妻,而是做駙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