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厲淵只穿襯衣,在前呼後傭下光華冷峻,氣宇非凡。

而現在他一身西裝革履,叼著煙,神情恣睢,反倒像個張狂不羈的二世祖。

想到他對她做過的事,還有最後的那一咬,唐琬放在桌下的手攥緊了桌布,不動聲色地把自己藏於旁人身後。

這時候鶴家十幾口人,個個面面相覷,根本無人注意到她的異常表現。

鶴天宸愣了半晌,顫巍巍地站起來,傭人怕他支撐不住,想上前攙扶,被他一手擋開。

他虛眯起眼,嘴唇輕顫道:“你是…悅絨的兒子?”

他那個三女兒,當年不顧家人阻攔,死活要和園丁的兒子相戀,甚至寧可被趕出鶴家。

之後聽說他們移居了新加坡,就此音訊全無。

最後一次鶴家得知鶴悅絨的訊息,是兩年前,她和丈夫坐的私人直升機意外墜毀,夫妻雙雙客死異鄉。

只是當時都沒人記起,她還有個兒子。

厲淵在諸人的目瞪口呆中,瀟灑地走到鶴天宸面前,抬起左手,漫不經心道:

“外公,這枚罕見的羊脂白玉戒指,是我媽18歲生日時,您從拍賣會上花兩百萬拍下送她的,也是她離開鶴家時唯一帶走的東西。”

“您不會不記得了吧?”

唐琬瞟了眼那枚戒指,正正撞進男人斜睨過來,含笑的眼眸中。

空氣裡似有電流透過,頭皮麻得厲害,立馬低頭。

桌布在她手心裡已經揉成一團,眼神在地上挖洞,她真想毫不猶豫的鑽進地裡去。

鶴天宸雖年事已高,但並非老眼昏花。

那枚玉戒色澤如凝練的膏脂,玉體經人手摩挲養護而愈發細膩潤澤。

一眼就能辨出真假。

再看看眼前的這個年輕人。

高大英俊,五官中很容易能捕捉到幾分鶴悅絨當年的影子。

尤其是那天生含笑的眉眼,跟她母親一樣透著股倔然的堅定。

這不是她孩子還能是誰的?

鶴老爺眼底一紅,幾欲張口都說不出話。

厲淵笑了,“外公,難道不歡迎我回家嗎?”

啪!

鶴泊遠率先拍案而起:“你算什麼阿貓阿狗,也敢跑來攀親附貴!三妹她當年已經和鶴家斷絕了關係,這裡可沒有你什麼便宜外公!”

“泊遠。”鶴老爺出聲制止。

“爸,難道我說得不對嗎?他從小到大都沒來看過您,現在突然出現,除了貪圖我們鶴家的榮華富貴,還能有什麼目的?”

鶴老爺聽他這麼一說,也默了默。

厲淵卻沒心沒肺地大笑出聲。

“哈哈,二舅,鶴氏現在20%的股權都在我手上,這點榮華富貴我還用貪嗎?都是掙來的。”

話音剛落,唐琬就聽見身旁椅子摩擦地面的噪音。

鶴宥深蹭地站起來!

怒不可赦地指著厲淵,“你就是紀元實業那個姓厲的,厲淵?!”

“什麼?”鶴泊遠聽聞同樣又驚又氣,“惡意狙擊鶴氏,導致我們股票暴跌的罪魁禍首原來是你!”

在這一刻,姓鶴的兩人難得擰成一股繩,同仇敵愾的一致對外。

“別吵了!”

鶴天宸聲如洪鐘,打斷了他們對厲淵的攻擊。

聽到‘紀元實業’四個字時,他心裡已經掂量了一番。

那可是近十年風頭正勁的跨國企業,涉及的生意範圍從能源到運輸,地產到科技。

總部在新加坡,一年前將分公司開到華國江城後,一直是他們鶴氏最強勁的對手。

沒想到,紀元的總裁居然就是自己外孫。

“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