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文斌淡然道:“哦,我剛才晃眼也看到了那位唐小姐,覺得她長得很像我一箇舊識。”

安嫣然嗤鼻笑了,“伍哥,你別搞笑了,你認識的人都是什麼階層的?就算在豪車裡不是司機就是傭人,還能攀上豪門?”

“你們這種人在富人家待久了,怕不是也妄然生出以為階級是能跨越的這種幻想吧?”

伍文斌也嘿嘿乾笑兩聲,魚尾紋能夾斷蚊子腿,“小姐說的是,怎麼可能呢,肯定是我眼花了。”

下車幫她們拉開車門。

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臉上笑意轉瞬即逝。

心裡暗罵:臭婆娘。

*

晚上,沈姨熬好了藥端上樓給唐琬喝。

她盯了眼那碗黑乎乎的中藥,味道讓人不適。

有病要治的又不是她,她健健康康喝這玩意兒不會喝出問題吧?

心想著,一會等沈姨不注意,就給它倒了。

“你放桌上吧,我等它涼點再喝。”

沈姨雙手往腰間一叉,“不行,大夫人交代的,讓我得親眼監督你喝完。”

然後眉眼對著藥碗挑了挑,意思讓她立刻喝,一副使命必達的忠奴相。

唐琬知道沈姨是何慧的眼線,她現在這麼不得何慧歡心,也懶得再惹事端。

喝就喝吧。

捏起鼻子,咕咚咕咚,當灌酒一樣悶了幾口。

感覺跟喝砒霜似的,苦到舌根發麻。

她五官擰成一團,把碗往桌上重重一放,“怎麼這麼苦?”

沈姨一臉幸災樂禍,“良藥苦口,夫人的好意,你可別不識好歹。”

唐琬用手背抹了一下嘴,不想搭理她。

沈姨卻嘲弄道:“你肚子最好爭氣,不然這鶴家你屁股還沒坐熱,就得被夫人轟出去。”

唐琬冷著臉,“我會不會被趕走還輪不到你操心,現在倒是你,麻煩帶著碗,從我房間出去!”

沈姨沒把唐琬放眼裡,端起碗,背過身還嘟囔,“你房間?真能把自己當回事。明後天還有兩副藥,看苦不死你。”

“你!”

不等唐琬惱火,她已經走了出去,還重重把門帶上,一點傭人的樣子都沒有。

唐琬暗罵,趨炎附勢的東西!

接近午夜,鶴宥深回家。

今天比平時回來的時間早了點,見主臥門縫裡有光透出,應該是唐琬還沒睡。

他正好有事要跟她講,就推門進去。

唐琬從浴室裡出來,見到房間裡突然冒出個人,嚇得手中的毛巾都差點掉了。

“你怎麼回來了?”

鶴宥深不悅地皺起眉,“怎麼,我的家我還不能回來了?”

唐琬忍耐住身體不適,勉強扯出一個笑容,打圓場,“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你今天回來得比以往早,有點驚訝而已。”

鶴宥深仔細看了眼唐琬,“你怎麼了,看著跟發燒了一樣?”

就見她的臉和脖子一片潮紅,額頭上掛著細細密密的汗珠。

在這24小時保持恆溫的屋子裡,顯得極為反常。

話說完就伸手,想用手背試試她額頭。

唐琬連忙用手裡毛巾胡嚕一通溼發,巧妙的避開了鶴宥深的觸碰。

“我沒事,就是洗完澡有點發汗。”

鼻腔裡吐出的氣都把她燙得微顫。

好在鶴宥深沒多想,聽罷後收回了手。

“我進來就是跟你說一聲,後天當代藝術館要舉辦一場答謝宴,專門感謝每年為他們捐款的機構,你代表我去一趟吧。”

“你不去嗎?”

“到時候會來一批藝術家,我最煩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