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會不過一輪茶水的時間就匆匆結束。

只有葉念慈還覺得不盡興;厲淵態度捉摸不透;其他三人都各懷心事,巴不得趕緊散場。

唐琬正要起身時,一隻手用兩指壓著名片,從桌子斜對面推過來。

手背上青筋脈絡明顯。

是剛才一直沒和她說話的顧霖塵,“請唐小姐惠存,如有什麼法律上的需要,可以給我打電話。”

當著大家的面,只給她一個人遞了名片,唐琬遲疑了一下。

顧霖塵看出她猶豫的眼神,補充說:”“抱歉,職業習慣。鶴小姐和厲總想必都有自己的律師,而葉小姐有厲總在也用不著我班門弄斧。”

“如果唐小姐看得起我們律所的話,就請收下名片,以備不時之需。”

顧霖塵的話著實是過於謙虛了。

誰不知道他可是京城顧家的長子,當年毅然決然地脫離了家族龐大的能源生意,自立門戶,二十一歲就創辦了同名律所。

從最開始只有區區五人的小律所,在他帶領下,僅用九年時間就把它打造成為全國擁有員工最多,最大,成績斐然的知名律所。

如今,但凡在業界提起顧霖塵這個名字,無一不對他心悅誠服、馬首是瞻。

唐琬接下名片,平靜如水地對顧霖塵說了句謝謝,沒有多餘的話。

其他人並沒有把這個舉動放大了看,除了一個人。

厲淵落了一眼在唐琬身上,又從眼角斜睨了眼身旁的男人。

性感的唇角不易察覺地微微一扯,喜怒難辨。

離開時,唐琬去了趟衛生間。

她在洗手池那裡磨皮擦癢地揉著手中的洗手液泡沫,刻意想等到其他人先離開了再出去。

五分鐘時間,她覺得他們應該走得差不多了,就抽了張紙巾擦乾手後出去。

剛推開門,一股很大的力量就把她重新推進了衛生間。

唐琬抬頭,看見顧霖塵一張決然的面孔,大為驚訝,“你怎麼還沒走?”

此刻衛生間裡就他們兩人,顧霖塵先回頭鎖門,然後再次轉身看向她。

“這就是你說的為蘇瀟和尋找證據?蘇棠,你在幹什麼傻事?你這樣做想過後果和風險嗎?”顧霖塵呵斥質問。

他一向是個情緒穩定的人,就連在法庭上和辯方律師唇槍舌戰時,都能控制好情緒。

就算對方爭辯得面紅赤耳,他也是用正常聲調和頻率輸出的那個。

可現在他疾言厲色,連唐琬都看得出,是真的生氣了。

她看了眼緊閉的門,壓低聲量小心翼翼道:“顧律師,我現在姓唐,請叫我唐琬,要是被他們知道我是誰,會有大麻煩。”

“你也知道自己會有危險!”

顧霖塵抓住她肩膀,十根手指幾乎要陷阱肉裡,用力搖晃,“蘇…唐琬,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怎麼能是鶴宥深的未婚妻呢?”

他瞪著雙眼,每個字都像咬碎了從牙縫中艱難擠出。

唐琬夾起肩膀,輕蹙起眉頭,“疼。”

顧霖塵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放開了她。

“和別人交換身份這件事說來話長,等以後我再慢慢跟你解釋,就是正好唐家想和鶴家聯姻,我就利用這個身份混進了鶴家。”

顧霖塵動了動唇,想說什麼又咽了回去,但轉念又不甘心,神情複雜。

唐琬看著他臉色變了又變,知道他想問什麼。

垂下眼眸輕聲道:“鶴宥深和我訂婚只是為了給鶴老爺沖喜,而他選上我,是因為唐家沒有背景,覺得我好控制,也沒能力管他在外面的花天酒地。”

“你的意思是…他沒碰過你?”

唐琬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