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濱,長樂宮那邊如何了?”

日上三竿。

蕭鈺早朝之後回到御書房,先問昨夜風波。

鎮國公府老太君一大早進宮見太后,幫孫女賢妃陳情。鎮國公本人則在朝堂上支援他嚴懲江南治水不力的官吏,幫他跟吏部戶部那些文臣對壘半日,非常得用。

於情於理,他都該多關心賢妃一下。

“回陛下,賢妃娘娘已經甦醒了,鎮國公府老夫人陪了賢妃娘娘兩刻鐘,此時早已出宮。太后和皇后都賜了壓驚驅寒的珍貴藥材給長樂宮,昨夜其他淋雨小主們也都各有醫治了。”

“把朕今日的糕點果品都給長樂宮送去,再去庫房找兩匹緞子給她。”

“是。”曹濱小心多問一句,“陛下,賞什麼樣的緞子?”

皇帝靠在椅背上,揉揉眉心:“你派人去挑,隨便什麼皆可。”

曹濱立刻明白,皇帝不過是例行公事安撫一下賢妃,給鎮國公府幾分面子。

並不是真心關心賢妃。

於是將這件事派別人去辦,自己依舊陪在皇帝身邊。

蕭鈺看著御案上摞得高高的奏摺,眼底流過疲色。

他勤政克己,整日耽於政務,自忖是難得的好皇帝。

可無論是前朝百官,還是後宮嬪妃,都不肯與他上下一心。

不但不能幫他分憂,反而還總是給他找麻煩。

一個江南治水,朝堂扯皮多少日了,狀況頻出。

另外還有西北戰事,南疆叛逆的屬國,以及中州鹽道貪腐大案,樁樁件件不省心的大事等他處置。

而後宮偏在此時風波不斷。

賢妃的事他不用細問就知是兩妃互掐,春貴妃沒有掐過賢妃。

像賢妃這種世家大族出身的女人,總是詭計多端,於無形中餡人於不義,春貴妃心思簡單,又吃癟了!

可春貴妃她……

皇帝有些不耐。

確實魯莽了一些。

若是能像皇后一樣穩重,也不會總給他添亂。

女人要麼嬌蠻過頭,不夠沉穩,要麼沉穩過度,十分無趣……

既風情萬種又冷靜自持,能陪他紅袖添香又能給予溫柔慰藉女子,這世上可存在?

蕭鈺疲憊閉了閉眼。

喝了兩口茶,拿過一本摺子準備批閱。

動作卻忽地停住。

“叫周常在來伴駕。”

溫柔懂事又媚色襲人的女子,昨夜佛堂裡的不就是?

“是。”

曹濱應聲就要吩咐人去請緋晚。

蕭鈺道:“你親自去,用春貴妃的儀仗,送她快些過來。”

他被瑣事鬧了一早晨,現在只想安靜歇一會。

緋晚第一次來辰乾殿侍寢時,那種獨有的無聲的陪伴,是他此刻最需要的。

曹濱頓了頓。

他接了虞聽錦讓他對緋晚“夢遊”緘口的紅包,可不代表他會為虞聽錦欺君。

皇帝不問他不說,但事關他自己辦事,那自然是要說的。

於是小心回稟:“陛下,周常在可能不會太快……”

“怎地?”

曹濱躬身:“奴才早晨去春熙宮傳旨的時候,周常在狀況十分的不好,滿身泥濘,似有新傷,奴才聽說似乎是……”

“是什麼?”蕭鈺眉頭皺起。

“是周常在昨晚回去後,在院子裡過了一夜……”

蕭鈺沉臉。

雲翠已經入刑房,那麼昨晚是誰在折磨緋晚!

“之前讓你查的事?”

“回陛下,奴才命人探問過了,周常在以往經常捱打捱罵,那個叫雲翠的侍女在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