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按捺住心底的驚喜,劃開一開。

是一條公眾號的推送。

欣喜瞬間一掃而空,失望張狂著爪牙。

她還以為是遊賜的短訊。

不行,她就不信他真會睡的這麼?早——她得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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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另一側的房間裡。

燈光很暗,幾乎快要跟黑夜融為苟且偷生的一體。

少年洗浴完畢,腰身上只圍了一條單薄的白色浴巾。虛虛掩過?一些起伏的關鍵點。

他向?來不喜歡太明亮的光線。因為這會分走他的注意?力,叫他沒辦法全神貫注地想事?情。比如,他在覆盤,容藝今天和唐煜說?了幾句話,又跟喻晨聊了些什麼?。

他靠在窗邊,外面潮溼地在落雨。而他黑色碎髮未乾,還在往下淌水。眼?睫毛也有些溼,垂落下一片陰鷙的影。

浴巾上方的身體軀幹還很潮溼,晶瑩剔透的水珠圓潤地貼著他冷感如冰瓷的薄肌。每一寸都?帶著少年的骨血和心氣。

而在浴巾掩過?的地方,左側腰線下襬,黑色的小蝴蝶紋身因為沾著水珠而散逸著微光。

外面潮溼的風吹進來,他目光很冷淡。

一想到容藝今天又和唐煜說?話,他就沒來由?酸澀。

他不想她跟任何異性?說?話。近乎偏執的苛刻。

他費盡千辛萬苦才來到她身側,可她卻一眼?都?沒有看見過?他。

他緩慢地抬起左側的手掌,髮梢剛好有一滴水往下墜,打在他潮溼的手掌心。他垂下眼?眸看了眼?,之前為她受過?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甚至連這傷都?跟她一樣?狠心,哪怕連條疤痕都?沒捨得給他留。

煩悶壓抑上來。

他拿起煙盒,開啟看了眼?,裡面還只剩下一支。正是那一支被倒放的許願煙。

連他自己也沒想到會耗的這麼?快。

靠近她的過?程需要很多鎮定的止痛藥,煙是其?中一樣?。

他垂落眼?眸,安靜地摩挲了一會兒?煙身,嗤嘲地想,許願煙之於他,不過?是個自我安慰的藉口罷了。

他什麼?都?沒有。他本該一無所有的。

不該生出無望的寄託。

容藝不喜歡他。她可以隨時丟掉他,說?不要就不要,就像對唐煜那樣?。

她這個人就是這樣?沒心沒肺的。

扣動zippo的打火機,火舌搖晃著跳躍了下,很快就把煙身點燃。

他利落的五官在暗夜中顯出一種?憂傷的致幻感。

菸圈紛紛繞繞著往上鑽,少年的眼?睛冷鬱如一枚破碎的白玉瓷片。

一旁的手機螢幕亮了好幾下,在黑夜裡散逸出淡淡的光亮。

誤以為又是來自平禮的騷擾簡訊,他索性?懶得看。

反正總不可能是容藝給他發的。

因為只有來自平禮的簡訊,才會以這樣?主動的頻率孜孜不倦地騷擾他。

……而容藝不會。

一支菸很快就燃到末尾,只留下一抹猩紅的火芯。

今天不僅沒有發生什麼?好事?,甚至還可以說?糟糕透頂。

他譏誚地勾了下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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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賜的房門沒關緊。

什麼?嘛,難道不在家?

容藝有些火急火燎的。

她性?子就是這樣?,直來直往,有什麼?就說?什麼?,想什麼?就做什麼?。

她一手抱著習題冊,一手按捺不住地敲了敲門:“喂,在不?”

可偏偏手沒控制好力度,還沒等她敲上兩下,那門就直接開了大半。

昏黑的房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