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腦子裡裝得是漿糊嗎!佘五是個惡的!這趙二也是個惡的!”

“啊,瞧我這人……這麼說來,昭懿公主是在為民除害……”

“公主大義!”一屠戶打扮模樣的人搶先站出來,“俺早就看這趙二不順眼了!整日裡調戲霸佔姑娘家,欺男霸女,早該好好治一治這惡棍了!”

“公主大義!”

“公主大義!”

一人站出來發聲,由他領頭,周圍圍聚而來的越來越多的民眾紛紛震聲齊呼。

“別這麼誇,”殷靈棲輕笑了聲,“我也不是什麼好人。”

圍觀的百姓驟然靜了下來,平日那些叫嚷得最兇的心虛了,閉上嘴裝啞巴。

“公主此言差矣!”當中又站出一人:“小的思來想去,佘五並這趙二的惡行我們大夥有目共睹,可傳聞中的公主……”

他攤開手:“奇了個怪,公主又沒殺人放火,你們也不害臊,跟風罵人家一個小姑娘做什麼?”

“是有些奇怪,傳聞中那些……的事,誰人有跡可循?”

“這便奇了……”

“是啊,”殷靈棲也跟著說道,“是誰在暗中推波助瀾呢。”

一聲勒馬的哨令高高揚起。

殷靈棲尋聲望去,對上齊聿白那雙淡漠的眼眸。

她笑了笑,心下了然。

“救你的人來了。”她望著河裡被凍得奄奄一息那具肥胖身軀。

“不過……”

殷靈棲抬起眼眸,同齊聿白目光相接,冷聲道:“若本宮不允,誰也救不了你。”

殺夫證道

冬日清早的河水冰冷刺骨,趙禧身體本就肥胖,身上所穿的棉襖沉在河裡,只覺肩上越發沉重,浸滿了冰水壓著他整個人往深淵底下墜。

“救命……唔……長公子救命……”

他蹬著被凍得失去知覺的雙腿,雙臂浮在水中撲騰,見齊聿白來了,拼命朝他求援。

“長公子救我……”

趙禧哭得喉嚨已經嘶啞了。

“都愣著做什麼!聽不見趙公子呼救嗎!還不快去救人!”

齊聿白這回是真的動了幾分氣性,得了訊息後一路策馬疾馳奔來河畔救人,白馬如離弦箭穿街而過,沿途不知驚了多少過路人。

“誰敢?”殷靈棲的聲音慢悠悠地傳來。

她垂著眼睫,專心把玩手中珊瑚珠串,對泡在河裡那人的哭嚎聲充耳不聞。

“本公主還在這看著呢,誰敢救他……”

啪嗒!

珠串繩子崩裂,鮮豔奪目的珠子滴溜溜的,四下飛濺出去滾了一地。殷靈棲捏著掌心最圓潤的那顆價值連城的珊瑚母珠,漫不經心拋進趙禧眼前的那片河水裡:

“誰敢救他,誰便下去陪他一起泡在冬月水裡。”

趙禧被她這輕飄飄的一句話嚇破了膽,只覺眼前一黑。他做夢也沒想到,自己囂張跋扈一世,竟被眼前這個柔弱可人的小仙女一句話宣判了死刑。

趙禧嚎啕大哭:“公主……小的錯了公主……”

“昭懿!”齊聿白皺眉,“人命關天,現在不是你耍小孩子性子置氣的時候。”

“本宮使不使性子,關長公子何事?你又憑什麼來訓誡本公主?”

殷靈棲連正眼也不給他一眼,用足尖踢著地上散落的珊瑚珠玩,彷彿在碾壓一堆路邊隨處可見的不值錢的石子兒。

齊聿白認出了她方才任性扯斷毀壞的那串珠串,正是齊侯府上獻給皇帝的賀禮。

那是南疆百年一遇的稀世罕物,百年來攏共就湊出十來顆上上乘之品,承恩侯花了高價又賠進去許多收藏的古董才換得這麼一小串奉於御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