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對皇帝存了芥蒂,將來你這個公主出嫁後的日子又該怎麼過?”

殷靈棲執意要查:“他若真的問心無愧,自然不會以小人之心對天家心存怨念。”

殷珩將扇子一合,看她的眼神都變了,驚歎道:“大義滅夫啊,昭懿,這一回終於狠下心了,你總算是長大了。”

他湊在天策帝案前:“皇兄,容臣弟說句實話,臣弟一向看不上那齊聿白。京城人人吹他驚才絕豔、光風霽月,可他就是太完美了才讓人覺得虛假。”

天策帝見殷珩當著女兒的面貶低駙馬,恐女兒聽了傷心,拍案斥責道:“老十四,你整日裡紈絝風流,也會嫉妒別家兒郎優秀?”

“皇兄冤枉啊,臣弟真不是嫉妒,”殷珩委屈,“臣弟就是看他不爽,偽君子一個,裝得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誰嫉妒他做什麼。”

“我在滿庭芳吃酒的時候,親見他的貼身小廝還去找姑娘呢,若非憑藉齊聿白的身份,那等地方可不是一個小廝能進的去的享樂的……”

“嘶,”殷珩突然倒吸一口涼氣,拿扇子遮住嘴,滿眼慌張望了望殷靈棲,又看向天策帝:“我是不是說漏嘴了……”

“滾!滾出去反省!”天策帝火冒三丈,怒斥道。

“好好好,皇兄息怒,臣弟這就滾,這就滾……”說話的空,殷珩早已將摺扇往手心啪的一合攏,跑沒了影。

殷靈棲垂眸不語,若有所思。

親自選定的駙馬還未成婚便傳出醜聞,天策帝臉上掛不住,起身走到女兒身邊,安慰她:“你十四叔口無遮攔,整日裡嘴裡真真假假混說一氣,沒個正形,你不必在意他的話……”

“不。”殷靈棲卻抬起頭,面上瞧不出半分失落。

“或許皇叔所言非虛,也未可知呢。”她望著天策帝落在肩上的手:“既然父皇為女兒選了他作夫婿,女兒自然要清楚他是否忠誠,您說是嗎?”

“父皇不必擔憂我會因此傷心,”殷靈棲注視著天策帝的眼睛,“我只認準一件事,髒了的男人,我不要。”

“公主要去滿庭芳那種地方!”

陪同出宮的侍女滿目驚訝,眼神流露出些許嫌惡:“公主金枝玉葉,怎麼好去那種汙濁之地呢。”

“這話不對,”殷靈棲揉了揉她的臉,“青樓裡的姑娘也是人啊,她們當中也有為生活所迫走投無路的,但凡能求得第二條生路,也不會甘心自輕自賤了。”

當然,忘恩負義的人另當別論。

說的就是上一世被她撞破的那名女子。

殷靈棲真的沒心思為了個男人,尤其是為了齊聿白這種人渣去和別的女孩子爭爭搶搶。

但她眼裡容不得沙子,容不得任何人的背叛,這是另一回事。

馬車自宮門駛出後,一封書信送到了承恩侯府,交待由長公子親啟。

齊聿白取出書信,片刻後,臉色劇變。

“備車……不,備馬!”他攥著信紙,一向處變不驚的人,破天荒失了方寸。

“火急火燎的,發生什麼大事了?”承恩侯還是頭一回見這個素來穩重的兒子面上浮現驚慌之色。

齊聿白心煩意亂,無心再解釋,飛身策馬疾馳而去,將隨行小廝遠遠甩在身後。

侍從面面相覷。

長公子一貫以溫和麵目示人,他們從未見過公子如此疾言厲色。

齊聿白攥緊韁繩,只覺隨身攜帶的那封書信如烙鐵般滾燙,燙得他心神不安。

信上,殷靈棲告訴他兩件事。

一、她將齊聿白利用郡主府行刺的謀劃清清楚楚給他列了出來。

二、她準備去滿庭芳買一個人。

齊聿白心驚,皇城司都拿不到的證據,他絞盡腦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