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

太子替妹妹攬罪:“父皇恕罪,此事非昭懿一人之過,兒臣亦有份。”

“成王敗寇,無可非議。朕同你說這些,不是要治誰的罪,而是要提醒你,看顧好你妹妹。”

天策帝語重心長:“她需要一根繩子,能適時拉回她的理智,不讓她走上極端。能讓她與自己和解,而非一昧受縛於沉重的議題。”

“朕不希望看到她痛苦,朕比任何人都希望,她能無憂無慮、隨心所欲地活。”

承恩侯府,不,現如今是被褫奪封號、抄家後的齊府。

府前掛起了白幡。

有人死了。

真正的齊氏長公子死了。

殷承恪北逃時,許是出於惜才之心,不忘將齊聿白自獄中撈出,意欲將他一起帶走。

遼使團護著幾人逃亡,一路同晟軍廝殺。

事出突然,正同女眷們在外遊賞的華陽郡主被他們劫掠做了人質,同輔國公府的軍隊相抗衡。

遼人蠻橫地將粗糲的彎刀抵在華陽郡主頸前,威脅大晟退兵。

華陽郡主面無懼色,言辭慷慨激昂,她讓大晟的軍隊不用顧慮己身的安危,只以擊殺叛徒為目標,放開手腳去做。

遼使團怒極,欲殺之以挫晟軍銳氣,刀架頸下,正欲動手時,“咻”的一箭擦著華陽郡主衣襟而過,穿透她背後遼人的胸膛。

少女輕盈的身影出現在眼前,眨眼間便閃至身後。

遼人喉嚨裡滾出一聲痛苦的嚎叫。

殷靈棲攥著箭矢拔出來又狠狠朝他心窩裡捅,直攪得那人胸膛一片血肉模糊,殷紅血水浸透厚重的棉襖。

少女翹起唇角,愉悅地笑了。

這讓她感到心情大好。

她懂得如何能讓一個人痛苦地死去。

被挾制的女眷們紛紛被這殘忍的場面嚇得花容失色。

她們從未想到過,看起來柔弱可人的小公主,虐殺的手段竟如此狠毒。

殷靈棲看了一眼那些花容失色的女眷們,什麼也不說。

習以為常,她已經習慣了這種驚訝的眼光,也不在乎風言風語會對自己作何評價了。

她淡淡道了聲:“驚擾了郡主,實在不該。本宮派人護送郡主回國公府。”

華陽郡主這時定下心神,打量起小公主。

“公主請留步。”華陽郡主撇下眾人,獨自走上前。

“我應當向公主道謝,多謝公主出手相救。”

在場的京城貴女皆是一驚。

華陽郡主她……她這是在做什麼……

“謝?”殷靈棲笑了笑,“郡主不害怕我嗎。”

她抬起手,鉤吻拿浸了花汁的帕子仔仔細細地擦去小公主指縫裡的每一點血跡。

十指纖細漂亮,肌膚細膩若上好的羊脂玉,透著淨帕留下的淡淡花香。

這是一雙淨白無暇的手。

這是一雙沾滿鮮血的手。

華陽郡主沒有責怪她或是用奇怪的眼神看待她。

她主動牽起殷靈棲的手,握在掌心:“公主幼時不記事,我曾與皇后有過一段交情,也算是看著公主長大的。方才那一幕,我並不覺害怕,我只覺你這些年一定受了很大的委屈。”

女性天生就有共情女性的能力。

有郡主做表率,女眷們慢慢放下芥蒂,紛紛圍了上來,歉疚地向小公主表達謝意。

“承蒙公主方才出手相救,我們……方才是我們失態了……辜負了公主的心意……”

“無妨,我下手沒輕沒重,的確容易嚇到人。”殷靈棲淡淡一笑。

她也清楚自己手段狠毒。

但她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