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摸被碩大花蒂砸中的腦門,“那朵花就是她故意弄掉、專門朝著我扔的。”

說完,她還給那隻吊死鬼做了點評:“是隻討厭的壞鬼!”

賈明因為她的這段話,小鬍子連著抖了好幾下。

他心想,幸好周圍的縣民聽不懂北蠻話。

不然,要是聽到有人說他們供奉了百年的仙樹上有一個吊死的女鬼,怕是要氣憤到一起衝上來,對著阿柿群起攻之。到時候,他們搞不好會連他一起打!

“原來他就是縣太爺呀。”

賈明還在後怕,阿柿這邊,卻已經開始跟陸雲門說起小話了。

“他真的很不一般。”

阿柿在說李忠。

“在我看到他第一眼的時候,他的身上發出了十分恢弘的金光,就像廟裡面的怒目金剛。鬼很怕這種光,能避則避,不會靠近。”

這時,李忠向幾人走近。

阿柿立馬興奮地扯了扯陸雲門的袖子。

“你看!樹上那個吊死的女鬼,一看到他靠近,立馬就提著舌頭,躲到樹冠的最深處去了!”

她的目光在樹冠和李忠之間來回晃了幾次,再次看向李忠時,已經是一臉的崇拜。

“我可以做他的侍婢嗎?”

她滿目期盼地問向陸雲門。

“只要跟在他的身邊,就沒有鬼敢來欺負我了!”

05

帶著一直掛在自己袖子上的阿柿,陸雲門將這些對話一字不漏、盡數轉述給了李忠。

高大的鐵漢李忠,看著面前彩繪陶俑似的小娘子,眉頭始終緊鎖。

那神情,彷彿是聽完了一出鬧劇。

最終,他低聲肅面自省:“我竟也跟著胡鬧了。”

喟嘆過後,他命人將尤金娘招來。

尤金娘很快趕來,並帶來了她雜耍班的管事。

管事拉著他蠟黃的長臉,駝著他終日佝僂的脊背,一見到阿柿便立即指認道:“就是她!”

“太爺,”他對李忠道,“這個小娘子,近日總在我們院子附近徘徊,一旦有人上前同她搭話,她就會立馬跑開,行為十分鬼祟。今日一聽班主提到有人偷山貓,我一下便想到了她。”

“您聽聽。”

尤金娘立馬幫腔。

“可見這小娘子的偷竊早有預謀,請太爺一定要對她重重責罰,以儆效尤!”

李忠肅面不變:“你那山貓從何處來?價值幾何?”

尤金娘神采奕奕:“是管事是從獵戶手中買來的,花了足足四匹絹呢。依律加倍徵贓,她得賠我八匹才成!”

賈明本還在低頭想辦法,一聽那錢數,眼珠子當即瞪得賊凸,蔫巴垂著的脖子,立馬就鬥雞似的鯁直了。

根據《大梁律》,“諸竊盜,一尺杖六十,一匹加一等”。

這尤金娘張口四匹絹,阿柿便要為此被罰挨百杖!

這是想要阿柿的命了!

“翻天嘍!”

他當即大嚷起來。

“我把她個活人買下來,也不過花了十貫錢加一匹絹,如今她偷的不過是一隻奶都沒斷的畜生,居然值四匹!?”

尤金娘不樂意了。

她腰一擰,陰陽怪氣道:“叫您知道,這山貓可是東都最時興的玩意兒,十分受貴人們喜歡,便是用成箱的金銀去換也不為過。尤其她偷的那隻,雖然還沒斷奶,但背上已經現出了狀若梅花的斑點,極為金貴罕見。這也就是沒弄傷它,不然,但凡蹭傷了它一塊皮……”

她的餘光掃向阿柿,語氣不鹹不淡,“一個不值錢的女奴,怕是用命也賠不起!”

眼看兩人就掐腰當街吵起來。

自賈明說起阿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