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裳出遊騎馬的女子比比皆是,寓意著內外一體。

雖然竇大娘早就為她備好了胡服,領袖間用金地牡丹團花錦繡緣飾,小娘子穿上,鮮豔又好看,但既然昨晚陸小郎君做出了會將她帶在身邊的承諾,那她今日更想穿一件小郎君的外裳前去跑馬,應該也沒人會責怪她不知廉恥吧?

少年看著面前的阿柿。

發上插了幾把精緻的月牙妝小銀梳,眉心黃星靨子鮮亮,下面穿著窄小條紋卷口褲和小蠻靴,打扮得清爽利落又一絲不苟,但上身卻只穿著件單裡衣,明晃晃就是來要外裳的。

如果她並不打算留在他的身邊,是不是也不必多此一舉?

他說:“我記得師母已經為你備好了一套。”

“但我更想穿你的衣裳騎馬。”

小娘子張口就說了出來。

但說完後,她像是意識到了這句話背後的意思,眼睛一垂,羞赧地抿了下嘴唇。

但馬上,她就拉住他的手指,給自己打了下氣似的點了個頭,然後鄭重地抬起眼睛,看著他,眼睛裡寫滿了認真的喜歡。

“陸小郎君,我想穿你的外裳去騎馬!”

那是赤、裸、裸的、毫不掩飾地要告訴所有人,她同他在一起。

少年靜靜地望了望她,側身讓開:“我不知道我這裡會不會有合適你的穿的……”

還沒等他說完,小娘子已經歡天喜地地到他的箱籠前找了起來。

她雖然是在翻找,卻一點都沒有將他的物件弄亂,令人沒有絲毫辦法對她討厭起來。

少年突然脫口道:“今日我們就留在府中、收拾行李,好不好?”

“留在府裡?不去獵場?”

抱著衣裳的小娘子一臉的不明白,“可今日是竇大娘的生辰啊,我們早就說好要去的……”

少年也意識到他說的這話有多不妥。

他只是……

很不安。

不安她會在樹木林立、叢蔭遮蔽的廣闊獵場縱馬逃離。

他發現,看著她時,他其實一點也沒有賭贏的自信。

小娘子卻自信地告訴他:“你不用擔心,我收拾行李很快的。就算明日便走,我也能在今晚將我們的行禮全部收拾好!”

小郎君便不再說什麼了,繼續靜靜看著她將自己的衣袍一件件拿到身前比劃、再一件件疊放回去。

過了一會兒,阿柿就挑中了一件繡有獨角蟠螭紋的圓領小袖長袍。

袖子長,挽一挽倒是能穿,可袍子的腰腹也很寬大……於是,小娘子很快就盯上了少年的蹀躞帶。

而且,她眼巴巴地看著,就要他腰上正戴著的那條。

她想要,他就給她了。

小郎君將蹀躞帶上繫著的龜袋和匕首解了下來,隨後就取下了蹀躞,想要交給阿柿。

但阿柿卻沒有伸手接,而是向著他大大地展開雙臂,仰臉衝著他,得寸進尺得不得了:“你給我戴。”

圓眼睛亮晶晶的,語氣帶著點驕縱,但神情裡又有那麼點期待與忐忑。

少年看著她的眼睛,手指微微收緊。

但最終,他還是走到了她的面前,低頭將他的蹀躞帶慢慢攏到了她的腰上。

在被少年手臂虛虛環住的那個得逞瞬間,小娘子立刻情不自禁般地、開心地露出了她的兩顆小虎牙。

而在不被人看到的那幾秒裡,她的眼角卻微微垂著,以愉悅且高傲的打量目光,細細看著永遠如池中荷蓮般涅而不緇的小郎君主動向她折腰俯身,近近看著他靠過來的白鶴似的雪膚側頸和清俊分明的頜角。

漸漸地,她的眼底滑過了一抹沒能徹底得到他的遺憾。

於是,在少年修長的手指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