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荒誕了。

有一個,或許……便會有第二個……

“這怎麼能混為一談?!”

人群中,有個急切的聲音辯斥道,“那僕婢空口無憑,絲毫證據拿不出,究竟是認錯了人還是來鬧事的都未可知……說不定,她與背後團伙早就知道寺裡的那個瘦小僧人才是山匪,卻故意演這一出、將髒水潑到清白的大僧身上。為的正是此時,讓你們這些不堅定的人疑心大僧,好徹底毀了崖邊寺。”

那人越說越覺得心驚,“天吶,天吶,你們竟真的中計,叫大僧蒙冤了!”

許多心有動搖的人將他的說法聽了進去,越想越覺得在理,很快便在他的斥責聲中面露悔色。

“要真如你所說,那崖邊寺就算因此毀了也不算冤。”

也許是因為最近常跟著扶光郡主,陸西雨發現自己的腦瓜好像靈了不少。

“都說崖窟裡的那位神僧法力無邊,寺裡藏了個山匪這樣不得了的大事、他應該從一開始就知道、並且早早顯靈、告訴了大僧才對,怎麼會放任山匪在寺中當僧,以致今日事情鬧起、撼動了崖邊寺根基?”

“這……這……”

那人剛才還舌燦蓮花地在為大僧憤慨喊冤,這時卻被陸西雨的問話噎住,半晌都沒能答出來。

而那些剛剛因他的話而面露悔色的信眾更是心中大震,互相看看,都覺得陸西雨這話駁不倒、真真是更加的有道理。

看清大家神情,陸西雨愈發胸有成竹。他照貓畫虎地學著小郡主揚起下巴:“崖邊寺裡有僧人是山匪已成定局。神僧若是知情,那就是窩藏賊人、為虎作倀,應得朝廷嚴查懲戒。神僧要是不知情,那他就是不舞之鶴,傳言中那些通天徹地的本領全是假的,根本沒有給他供奉的必要!”

“你!膽敢!”還在為神僧辯護的人聞言怒喊。

“我!就敢!”

陸西雨的嗓門卻更大。

而且,因為覺得自己方才說出的那番話精彩極了,陸西雨得意得連胸膛都挺得更高了:“你覺得我說的不對,你駁我就是。你駁啊,你駁啊!”

“你……你……你……”

“無量光佛啊……”

不斷有不同的聲音往耳朵裡湧,老伯久久兩眼發直,像是消化了好一陣,才終於在此刻吸了口氣,聲如洪鐘地大驚道:“這崖邊寺的僧人裡,居然真的有山匪啊!!!”

——

“官府的人進了崖邊寺。”

“崖寺大僧~原為山匪~為害一方~燒殺劫掠~有一娘子~效仿趙娥~籌謀數日~進寺復仇~”

“不是不是,大僧是被冤枉的,真正的山匪是另有其人。”

“山匪就是崖邊寺裡的僧人!”

“都說窟中神僧神通廣大,為何連自己寺裡的蟲豸都發現不了?”

“我親眼看到衙差將崖邊寺的僧人抓走了!”

“哪裡是佛寺,分明是賊窩!”

一段段或訴或吟、頭尾不詳的傳言,很快便如匹練飛空衝到了崖邊寺的山下,緊接又浪般地一波波盪了出去,浸滿了整個河東。

轉過幾張口,許多話變得真真假假,有人信,自也有人不信。

但剩下的這些,就與小郡主無關了。

將大僧與僕婢的官司託付給了黃緗兒,她便垂著烏眸說自己有些不適、在其他小娘子既理解又關切的目送下,乘馬車回到了她在河東陸氏的園子。

“郡主。”

馬蹄緩停,聽到外面酡顏的聲音,車廂內如陶偶般靜坐著閉目不動的小郡主才慢慢開口:“章太醫令呢?”

細聽察覺出郡主的聲音已然發啞,酡顏緊起心神,幾步登上馬車,掀簾走到郡主身邊:“早就帶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