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殺!殺!殺!!”

狹窄的山道上,一陣陣嘶吼聲響起,與之相伴的是悶雷滾滾。

刺眼的藍色光芒閃爍不停,擊打著周圍的巖壁,陳年的碎石碎裂成粉,古老的山道滿是傷痕。

但知了和尚一步未退,他雙手合十站在劍光中面露悲憫,那身金色的袈裟上紋理緩慢的變化,劍光斬入其中,便不見了蹤影。

但呂藏鋒沒有放棄,他的每一劍都在提升威勢,他的劍意越來越足,他的不甘他的憤怒他的痛苦都緩緩的融入劍中,他的最強一劍,突如其來!

知了和尚終於伸出了他寬大的手掌,迎著那憤怒的劍握了上去。

劍與掌交匯的那一刻,山谷中沒有雷音迴盪,只有低沉的頌唱。

“我佛慈悲。”

隨後一切重回安靜。

山道上,知了和尚鬆開了已經握住的響雷,他那寬大的手心中只有一道被壓過的紅痕。

呂藏鋒呆呆的看著自己手中的劍,他的氣勢開始迅速消散,整個人也肉眼可見的頹然下去。

本就重傷的他哪裡經得住如此磋磨呢?剛才的猛攻簡直就像是他臨死前的迴光返照。

“姚姑娘,自我這裡修佛,但非因我修佛。”知了和尚看著呂藏鋒,心中帶起不忍,胖和尚他不走情關,故而不知天下有情人之苦,但只匆匆看,亦覺此路難行。

呂藏鋒緩緩抬起頭,眼神終於清明瞭些,他扯了扯嘴角,低聲道:“禿驢,我大師姐說你善於推演人心。”

“禿驢只是善於觀察罷了。”知了和尚看他似乎清醒,笑著答道。

“那你說,姚姑娘若是不學佛法,我可有機會得她一絲垂青?”呂藏鋒聲音有些低,他的嘴角開始溢位血來,體內的傷勢發作了。

知了和尚沉默了片刻,抬頭道:“姚姑娘異常人也,且貧僧並不熟絡,推不到。”

“哈。”呂藏鋒有氣無力的笑了一聲,雙目垂下,面色死灰,手一鬆,響雷便落在了地上。

“呂施主,據貧僧所知,你與姚姑娘並未深交,不該身陷至此才是。”知了和尚低聲勸慰,“雖然貧僧如此說有些古怪,但天下男女並非一一對照,有緣人並非只此一個,施主年紀尚淺,可待來日,緣法重歸。”

“你說這些,我也不懂。”呂藏鋒緩緩轉身,似乎打算離開。

他也是情竇初開,也無人教他何為愛,如何改,何為情,如何解。他只是知道自己動了情而已,然後依靠著劍山的行事風格使勁的對對方好。

你問他如何知道自己動了情呢?

每逢起時思其眠,每逢臥時思其安,走時樹影如她側,坐時雲形似她前。

如此而已

“呂施主,你的劍!”知了和尚看他要走,便開口提醒,“貧僧曾聽真君說過情傷可用鬥法療,也許持劍打幾場架會好些。”

說著和尚彎腰拾起響雷,那響雷入手格外的輕。

知了和尚皺眉,只稍稍用力那劍竟然‘嘣’的一聲響。

斷了。

原來不是他戰勝了心魔,而是劍心碎了。

“阿彌陀佛。”知了和尚看著那落寞搖擺的背影,嘴裡喃喃道:“學不會藏鋒的劍,鋒利足,但太容易崩刃了些。”

。。。

“完了,瘋丫頭一定會生氣的。”唐真緩緩嘆氣,一柄響雷劍在劍山算不得什麼,那麼多劍修天天打架,斷劍殘劍何其多,其中名劍被毀的也不在少數。

但劍心就這麼碎了,實在是讓人覺得可惜又可恨。

“終究是個小男孩啊。”唐真默默的開始替呂藏鋒找理由,李一如果抓到這傢伙,後果不堪設想。

“你們年紀相差並不大。”紅兒緩緩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