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做局尊者,但並非一定是聖人,要知道尊者中想殺死其他人並非在少數,他們未必會在意魔道衰弱與否。”白玉蟾補充。

“還請問祖師,如今這天下還有哪些人可能知曉多面琉璃燈?”唐真垂目而問,遮掩了自己的目光。

這是在問兇,既然對方是利用資訊差佈局,肯定是知道些原委的。

白玉蟾笑了笑,“我並未細細瞭解過,不過無非兩種,一種是活的夠久,一種是有人告知。”

“活得夠久?”唐真皺眉,“我家祖師?”

要說活的夠久,八成便不是人,比如白玉蟾,又比如紫雲聖人,她可是紫雲仙宮的開道之祖,怕是僅次於白玉蟾的老古董了。

“你家祖師應該不知。”白玉蟾笑著擺手,“她雖然和八面琉璃燈的時代有些交疊,但她生性。。。不在此道。”

這話很是含蓄,唐真卻十分理解,祖師活的雖久,但常懷赤誠之心。

換句話說對於不感興趣的事情完全不過腦子,不然也不會在紫雲峰上以妖身得道,結果最終變成了人族道門紫雲仙宮的祖師,這其中要說沒有被算計,完全是不可能。

而且算計她的人的畫像,八成現在還掛在紫雲仙宮祖師堂的最上面那一排,也就是第一批拜入她門下的人族弟子。

“倒是她那個妹妹,可能會知道的些,不過這就涉及你們的家事了。”

唐真低頭,很少有人知道祖師有位外姓的妹妹,但天下修行者基本都知道這位妹妹的尊號。

“那位與我紫雲仙宮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行事最是小心,這種事她一般聽都不聽的。”唐真自己否定了此事。

白玉蟾笑了笑,沒有反駁,而是繼續道:“命苦活的也久一些,但那傢伙哭哭啼啼幾乎無法溝通,便是知道也布不下這麼費時費力的局。”

“那便只能是被人告知了。”唐真覺得這幾個活得久的都不像是黑手,有的缺乏動機有的缺乏能力。

白玉蟾不置可否,他只負責提供資訊,唐真怎麼想是唐真的事。

“此類訊息很難透過筆錄傳承,不然存世時間長的宗門如我玉蟾宮、大夏、佛宗、密宗、紫雲等皆該有所記載。更可能的是如你我這般,口耳相傳,且是聖人對聖人。”

唐真皺眉,確實,如果佛宗知道早就拿著訊息來和紫雲仙宮換出走婆娑洲的機會了。

但聖人間的口耳相傳,他們又如何能知道呢?

“祖師可曾將此事告知除我之外的人?”唐真忽然問,既然大家都知道這是位活化石,肯定有不少人問過他訊息才是!

“我知道的雖多,但並不與人交易,畢竟不是所有人都如羅嫣、齊源以及你這般有我感興趣的東西。”白玉蟾忽然露出笑容,“倒還有一位聖人訊息知道的也多,而且愛與人交易。”

“杜聖。”唐真挑眉。

“他雖年輕,但其道如此,許能知曉些多面琉璃燈的因果也不意外。”白玉蟾點頭。

這篩來篩去,還是那群最初的懷疑物件,唐真有些無奈。

。。。

灶裡的火隨著扇子的扇動搖擺跳躍,火星碎碎的彈跳,熱烘烘的氣浪燻得人臉又紅又熱。

可映在周東東的臉上卻不見一點朝氣,反倒是帶著些疲憊。

小傢伙木著臉,心中默算著時間,郎中說了這湯要講究火候時長,熬的過久其中藥材就會發苦,熬的過短這豬心便少了功效。

此時兩個時辰整,隨著他輕輕揮袖,灶中火焰便呼的散去,只留冒著白氣的一罈湯水。

他雙手捧起罈子,此時高溫尚在但於他無礙,小步走出了這間小灶房,走向東側廂房。

他所在的是一間客棧的四合院,此時夜色已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