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司晚檸垂下眸,掩去眼中的情緒。

“陛下聖德昭彰,斷不會計較民婦失儀之事。”

見她避而不談,反將忠武伯獻寵一事輕描淡寫成了是她的失儀。

元琤昭的眼眸再次微妙地眯了眯。

他突然又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抬起頭來。

正好看見她眼裡還未來得及掩去的屈辱。

配上她不屈的神色,襯得她眼尾那抹情動的豔紅都妖冶了起來。

元琤昭這才覺得有了點趣味。

他伸手,指腹在她眼尾處抹了抹,似是沾染到了未擦乾的眼淚。

元琤昭捻了捻指腹,重複她的話:“聖德昭彰?”

他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話一般,低低笑了幾聲。

司晚檸不免想起劇情裡所說的,此人喜怒無常的話,一顆心不由提到嗓子眼。

就在司晚檸忐忑不安的時候,元琤昭卻沒再說什麼,而是起身出去了。

竹簾因他的動作發出輕微的“啪嗒”聲。

過了許久,司晚檸都沒再聽到動靜,反而是早先替她梳洗的宮女進來了。

她這才知道元琤昭已經走了。

宮女們小心翼翼地替她穿戴好,從頭到尾除了整理裙裳外,她們的目光都不曾落在不該看到的地方上。

“夫人,您能起來嗎?”

司晚檸試了幾次,都站不住。

宮女們有些為難,司晚檸卻知道為何。

元琤昭必定說過要她立馬出宮的話。

“我沒關係,就是可能要辛苦你們。”

幾個宮女立馬誠惶誠恐:“夫人言重了。”

只是沒想到出門時卻看到一架轎輦已在等候。

為首的內侍低眉順眼:“夫人請。”

司晚檸心想元琤昭也並未如劇情說的那般殘忍暴戾。

只是這念頭也就在心裡過了一下而已。

比起沒有死在宮裡,更嚴峻的事還在後頭呢。

果然,一回到忠武伯府,得知元琤昭連碰都沒碰她一下,忠武伯的臉色別提多難看。

同樣難看的還有黃氏,她甚至脫口道:“連個男人都籠絡不住!我仕兒怎會娶了你這樣無用的女子!”

司晚檸不悅地眯起眼睛,張嘴就想反唇相譏。

不曾想一向漠視黃氏言語欺辱她的楊仕林竟然開口維護了她一次:“母親。”

他神情嚴肅,似有不悅。

黃氏還想說什麼,卻又想起忠武伯還在,便又吞了回去。

楊仕林見司晚檸神色疲倦,主動將父母勸了出去。

待人走後,他又重新進了裡間。

“晚娘身體可還有不適?”他關切的問,神色間仍舊是以往的溫柔神情。

司晚檸卻暗自警惕。

就見他伸手要來握她。

司晚檸這次連掩飾都懶,徑直躲開他的手。

楊仕林動作僵了一下,片刻後又裝作沒事發生。

“此事乃我母親自作主張,我並不知情。晚娘莫要難過,不管發生了什麼,為夫待你的心都一如從前。”

司晚檸沒有說話。

楊仕林的反應其實算是在她意料之中。

因為原身的性子和出身決定了她十分適合當楊仕林的擋箭牌。

若非不得已,楊仕林是不會輕易舍了這麼好的棋子。

畢竟若是再娶一房妻子依舊無子,外頭便會知曉是他生不出。

且新娶的妻子還不一定有現在的聽話。

再者,他的大度還會換取她的死心塌地,一舉多得。

是以楊仕林權衡幾番後,必行會先安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