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大陸,靈州。

大陸西南域,玄陰山上,峰巒疊嶂,雲霧繚繞。

山上一間老舊的屋子中,燭火搖曳,昏黃的光影在斑駁的牆壁上跳躍,似乎隨時可滅。

床榻上,一位接近暮年的男子斜躺著,他鬍子拉碴,頭髮散亂,一身道袍也顯得頗為陳舊,看上去頗為邋遢。

正是林雨軒的師父——玄空道長。

歲月在他臉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跡,卻也賦予了他一種超然物外的氣質。

而在地面上,一位青年正閉目打坐,一襲白衣,出塵脫俗,面如冠玉,劍眉星目,稜角分明的臉龐上,鼻樑高挺,唇色硃紅,彷彿是從畫中走出的仙人。

正是林雨軒的三師兄——姜黎。

身旁還放著一把劍,隱隱閃爍著寒光。

窗外,一道閃電劃破夜空,緊接著,震耳欲聾的雷聲滾滾而來。

屋外狂風大作,暴雨傾斜而下,打的門窗噼裡啪啦地作響。

玄空道長緩緩起身,伸出右手,小心翼翼地從頭頂的桌子上拿起一個小巧玲瓏的酒葫蘆。

開啟之後立馬使勁聞了一口,滿臉的陶醉之色。

正準備狂飲一口時,傳來了一道相對偏冷的聲音。

“放下!”

只見盤坐在一旁的姜黎依舊閉著雙眼,但卻淡淡地開口說道。

玄空道長聽到這個聲音後,臉上露出一絲尷尬的神情。

不過,他並沒有立刻放下手中的酒葫蘆,而是索性大大方方地將它拿起來,並故意提高音量說道:

“臭小子,沒大沒小,怎麼跟你師父說話呢?”

姜黎無奈地嘆了口氣,道:“師父,說了多少次了,你傷還沒好,不能喝酒!”

“我就喝一小口,應該無傷大雅。”

姜黎卻毫不客氣地揭穿了他:“師父,這話說出來你自己信嗎?

你上次,上上次……也是這麼說的,結果呢?

就差連帶著酒葫蘆一起吞進肚子裡去了吧!”

“什麼話?你這是什麼話?”

被拆穿的玄空道長一臉悻悻然的樣子,緊緊抱著手中的酒葫蘆,一副死皮賴臉、撒潑打滾的模樣。

“我不管,就喝一小口!”

看那架勢,如果今天喝不到這口酒,恐怕他是不會善罷甘休了。

姜黎無奈地搖著頭,再次重重地嘆了口氣,最終還是選擇了默許。

玄空道長說是一小口,開啟酒葫蘆之後連忙灌了一大口。

喝完之後,意猶未盡,立刻又仰起頭準備再來一大口。

就在這時,他的目光突然落在了不知何時站起身來的姜黎身上。

只見姜黎正靜靜地站在那裡,默默地注視著自己。

玄空道長頓時愣住了,與姜黎對視了片刻後,還是很不捨地將酒葫蘆合上,輕輕地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唉,你們都長大了,翅膀硬了,現在連酒也不讓我喝,就欺負我一個老頭子唄!

以後是不是就把我直接趕出山門去了?

沒愛了。”

對於玄空道長這種老頑童般的行為,姜黎早已習以為常。

他白了一眼玄空道長,轉過身去,重新盤坐在地上,緩緩閉上雙眼,顯然是不打算理會這個胡攪蠻纏的老頭兒。

果然在一陣自導自演後,發現姜黎壓根就不帶理他的,頓時一怒,

“臭小子,你還有沒有良心?想當年……”

……

屋外閃電接連劃破天際,點亮了整片夜空,震耳欲聾的雷鳴聲讓整個大地都為之震顫,暴雨愈發的洶湧了。

玄空道長喋喋不休一陣子之後,聲音漸漸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