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鋒說的話,讓康憶苦悚然一驚。

上校旅長,副師級,按照《職業軍人轉業條例管理》規定,到地方任職級別降半級。

可因為旅長級別過高,《條例管理》規定特別指出,‘旅長及以上部隊領導轉業到地方,級別與地方領導行政級別應當相同’。

也就是說,旅長及以上的部隊領導,退伍轉業到地方上,級別不用降,相當於副市長!

別說康憶苦這個暫代廠長還沒有轉正,只相當於一個縣級副處,就是原來的蔣海山,正兒八經的縣級正處,那都比不上!

李墨當然有過問的資格!

問題是……

“不是說,這小子只是民兵團的一個普通戰士嗎?咋突然就旅長了呢?又不是戰爭年代,咋,咋還會有從普通戰士直接晉升旅長,連跳十八級的事發生?!”

不科學。

嚴重的不科學!

不光康憶苦,他二十多個手下,同樣驚愕不已。

尤其是動手推搡過李墨的那個年輕人,大冬天的,臉上汗水卻嘩啦啦往下淌,頭頂汩汩冒著白霧。

李墨完全可以說自己被他給打了。

一個普通人,動手毆打旅長,那是什麼性質,什麼概念?

“康廠長,你們打了我,那都不算什麼,可是……我跟你說過不止一次,我們科研車間裡的東西,是機密,不能碰,你沒聽我的……”

“不但沒聽,還縱容手底下的員工直接撕毀了,你的政治覺悟呢?你的黨性又何在?你,就是這麼當廠長的?啊!!”

李墨的語氣一聲比一聲重,眼神凌厲的看著康憶苦,嚴聲質問。

康憶苦這回,可真是心裡有苦說不出。

你早說你是旅長啊!

早說我還敢這麼……不對!

季延年可是說過,李墨就只是民兵團的一個普通機修戰士。

而正規部隊的人事任命,跟民兵團這種‘四線部隊’壓根牽扯不上!

所以,他怎麼可能一躍成為旅長?

說不定……

他們是在撒謊恫嚇自己?

心底升起最後一絲希望,康憶苦強打精神重新支稜了起來,眼神灼灼逼視著李墨:“好。你說你是旅長?有本事,把證件拿出來給我們看看!”

“哼,要是拿不出,可別怪我們告你一個冒充軍官,招搖撞騙的大罪!”

部隊管理很嚴,要求證件隨身攜帶,方便督察隊隨時檢查。

李墨見他還不死心,瀟灑的直接從上衣口袋裡掏出證件:“那就請康廠長認真檢查,千萬別看錯了!”

康憶苦接過證件,開啟。

照片、軍銜、鋼印,一樣不缺!

他拿著證件的雙手,不受控制劇烈哆嗦起來。

是、是真的……

李墨真的是旅長!

可是、可是……為什麼呀?!

既然有證件,為什麼姓李的這臭小子不提前拿出來?

猛然,康憶苦想通了其中關鍵。

我說這臭小子為什麼只是在旁邊看著,並不阻止呢……敢情,他是故意給我們挖坑呢!

問題是,現在應該怎麼辦?

人,已經徹底得罪死了。

李墨只需向上級做出說明,康憶苦這幫人,有一個算一個,都得進去蹲局子!

到了那時,恐怕承諾會給他兜底的季延年,根本不會露面,給他們說情!

……

就在康憶苦絞盡腦汁思考著對策之際。

“小……李旅長,這邊發生什麼事情了?”

錢開陽充滿威嚴的話語聲,驟然傳來,如同一道驚雷,在康憶苦一幫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