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風拂來,曦瑤長髮如水,周身一股馨香悄然散開,迎面,鬥金笑容也如那股馨香一般逐漸散去。

鬥金不禁心想:三百五十文錢啞妹也沒有,這可如何是好呢?

鬥金苦苦思索,一雙小眼飄忽不定。

下一刻,倏然停留曦瑤頭頂之上,不覺間笑逐顏開。

鬥金盯著曦瑤頭頂,道:“啞妹,俺看你這隻髮簪挺漂亮的,不如就用它來抵那三百五十文錢吧。”

順眼望去,只見曦瑤烏黑如墨之秀髮上,悄然探出一抹綠意。

陽光照射下,髮簪剔透晶瑩,溫潤飽滿,如黑色水波之下沉睡的碧綠鵝卵,一看就非凡品。

曦瑤連連揮手,道:“使不得,萬萬使不得!這是我娘臨走前贈給我的,雖是不知它價值幾錢,但對我來說,卻有著不同的意義。(啞語)”

說話間,又伸手摸在了髮簪之上,彷彿在回味母親留於她的最後一絲眷顧。

鬥金不耐煩地道:“沒有恁多錢,卻又不肯髮簪來換,那你說咋辦!”

曦瑤唯唯諾諾地道::“用藥材來換可以嗎?(啞語)”

鬥金佯裝為難道:“哎,藥材固然可以,但它價值低廉,這得需要多少藥材,即便啞妹真採來了這許多藥材,俺又要何時才能販賣成錢,拿去買膏藥啊!”

曦瑤覺他言之有理,面色更顯愁苦。

沉思良久,道:“不如······不如我用刺繡來換,你看成嗎?(啞語)”

鬥金先是一怔,而後激動地道:“刺繡?哎,這個可以!俺咋把刺繡給忘了,啞妹刺繡在咱村可是數一數二的!”

曦瑤自幼心靈手巧,在補丁村也可謂家喻戶曉,一手刺繡無師自通,更是令那些舞針弄線半輩子之久的老大娘也自嘆不如。

前來取經者不在少數,可能如她這般精湛如栩者卻難挑一二!

刺繡不同於織布,乃是鉅細之活,十分考驗耐力,成品自然也比布匹更加精美。

上乘的刺繡從來不缺買主,價格往往也能定位很高,出自啞妹之手的刺繡,必然便是上乘之作,也會更加賣座!

鬥金越想越是激動,見鬥金同意,曦瑤頗有柳暗花明之意。

心想總算能保住自己這髮簪,又能買到那些膏藥了。

鬥金關照道:“啞妹,你的確可以用刺繡來換,只是你這刺繡不能太小,小了既不值錢也不好賣。”

曦瑤道:“那我要繡多大的才好呢?(啞語)”

鬥金略作遲疑,道:“這玩意兒俺不大懂,不如就繡這麼大吧!”

鬥金雙手箕張,向曦瑤比劃道。

曦瑤見狀不覺一驚,如此之大的刺繡怕是沒有七個日夜而不能成就。

可她又想要那些膏藥,只得無奈地道:“繡高五尺,繡長一丈,該是夠了吧。(啞語)”

鬥金笑道:“夠了!夠了!啞妹再繡上一些精美的圖案就夠了!”

曦瑤面色悽楚,心想接下來這七日,自己要不得安生了。

好在平時也無事可做,有機會能幫那男子減輕些許痛苦,何樂而不為呢。

想到這裡,曦瑤內心更是堅定了幾分,事已交代清楚,鬥金也不再逗留。

道:“啞妹,俺後天辰時首途,你須趕在此之前將刺繡交付給俺。”

曦瑤始料未及,如此說來自己僅剩不到兩日時長。

詫異道:“你才剛剛回來,為何不多盤桓幾日。(啞語)”

鬥金無奈道:“俺何嘗不想啊,可這段時間生意不錯,爹就想提前幾日出發。”

曦瑤心中一橫,道:“好,後天辰時我將刺繡送去你家門前便是。(啞語)”

鬥金道:“好,時候不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