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一般人來說算不錯了,只是明日香弦鳴覺得還差點意思,不夠靈活。

“你似乎在回憶誰呢,我有讓你的心情變愉快嗎?”

眸光微動,幽綠色落向空處,她撤走了對他最後一絲關注,陷入了自己的世界。

這位年輕貌美多金的女士身上有一種故事感,每天與不同女性接觸的貴公子察覺到這份時間與經驗的沉澱,伴隨而來的還有致命的吸引力。

明日香弦鳴喜歡靈活的手,也喜歡擁有靈巧雙手的人。她在漫長的過去邂逅過很多靈巧的手,執著鑷子與小勺制彈的、落在黑白鋼琴鍵上的、伸進他人衣兜偷竊的、拿著槍指向人群的、執握手術刀救人的、用扳手卸下車輛零件的、掌握方向盤拉手剎漂移的……

手部靈活,意味著對身體的掌控,對技能的掌握,與對稍縱即逝的機會的把握。

她也有一雙靈活的手,這雙手救過命,也殺過人。

那是她得以存活至今的資本。

【我在回憶誰呢?】

明日香弦鳴抬眼去看那位貴公子型別的牛郎,對方前額的劉海遮了他一半的眉眼,臉上帶著故意做出的溫柔笑容,讓她覺得很沒意思。

她只是意識到,在紅帳篷裡萍水相逢的那位鋼琴師,原來也是可遇不可求的存在。

那雙手在她身上彈過一首又一首曲子,他在末世前是個小有名氣的鋼琴師,父母早逝,和妹妹相依為命。那時正在籌劃他的第一次巡演,只可惜末日降臨後才發現掌握的技能不足以讓他在動盪的世界生存,不得已進了紅帳篷,混出個頭牌的名號,又在私下裡一直尋找失散的妹妹。

好吧,這個世界的風俗業發展很沒意思。

貴公子還在轉著魔方,明日香弦鳴有一搭沒一搭地和他聊著,大概推測出這間牛郎店背後的極道勢力,以及他們最近好像有什麼大動靜。當然這些情報貴公子本人是不知道的,但從他的消費習慣、入職經過、排班表、同事關係或者隔壁桌那個難以支付鉅額債務在被勸說下海拍三流片的女人身上可以得出這樣的資訊。

只怪她耳朵太靈敏,她不是故意要聽的。

口袋內的手機震動幾下,隔著襯衫的布料感覺到癢,明日香弦鳴接起電話,才意識到是松田陣平。

“去你公寓沒找到人,昨晚喝了酒現在有沒有不舒服?”

明日香弦鳴忽然沒忍住笑了一聲,她的印象中松田陣平還是那個穿著豁了口子的褲子在炎炎夏日拱車底、遞手帕過去會被他毛毛躁躁推開的小卷毛,現在好像也會關心人了。

貴公子不知出於什麼心態,在旁邊問了一句,“這一步我不太會,小姐能教教我嗎?”

對面的松田陣平沒有錯過他的聲音,已經不自覺皺起了眉。

“等等,你現在在哪?”

明日香弦鳴沒有隱瞞的意思。

“歌舞伎町一番街。”

松田陣平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趴在他身後正大光明偷聽電話的萩原研二就跳了起來。

捲髮青年用【你沒事吧】的詭異目光打量突然抽風的幼馴染,他那張迷倒不少警校女同期的俊臉花容失色。

他用口型比劃。

小弦鳴在牛郎店。

松田陣平額角一跳,眉心一抽,脫口而出一句。

“你沒喝酒吧?”

明日香弦鳴看了看被貴公子牛郎喝了半瓶的洋酒,“沒有。”

電話對面鬆了一口氣,接著就質問道,“你去哪裡做什麼?”

明日香弦鳴有一種微妙的被查崗的錯覺。

“去找人聊天。”

電話似乎被爭搶了一陣,在接起來時換成了萩原研二清冽溫潤的嗓音。

“小弦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