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

“對你來說,正義是什麼?”

降谷零的腦中浮現出森林中的木箱,以及那隻皮箱。

這種程度不足以讓他感到迷茫,但已經足夠令他沉默。

正義很複雜,參雜著道德、仇恨與法律,正義的界限很模糊,沒有絕對的對錯。

法律並不能審判一切罪惡,而受難者的哀嚎不絕於耳,他要在這之間尋找他的正義。

久久沒有得到響應,明日香弦鳴出言打破了沉寂。

······

“如果無法明確自己想要什麼,就會在自己想要的東西里迷失自我。”

······

明日香弦鳴對降谷零這種型別的人不算陌生,甚至還算了解。

他有自己的志向,堅韌又強大,是個徹頭徹尾的理想主義者。他與其他四人都不同,對他的理想執著到更像執念,這樣的人會非常堅定地在自己認同的路上走到底,也更容易撐過一切艱難險阻去贏取他的勝利。

雖然看上去無堅不摧,但他也有阿喀琉斯之踵,如果用絕對強大的實力在精神上擊垮他、摧毀他,讓他對自己身處的世界、堅守的信仰產生懷疑,這顆刀槍不入的魯伯特之淚便會被捏住脆弱的尾部,碎成齏粉。在那個時候,摧毀他的人就能輕而易舉地塑造他的形狀,構造他的形體,將他變成自己想要的樣子。

理想主義者最大的敵人不是與其相悖的現實主義者,而是無時無刻不在發生的生活。

明日香弦鳴無意去摧垮他,她向來對這幫子浪漫又可愛的傢伙抱有敬意。她現在所做的,不過是催熟對方的理想主義,讓他的信念更加堅定,以應對未來可能遭遇的危機。

22歲的降谷零無法回答這個問題,但他能明白她的用意。金髮黑皮的小帥哥對她頷首,紫灰色的眼眸重新凝起光。

“那對你而言,正義又是什麼?”

【被反問了啊。】

對明日香弦鳴而言,正義已死。

她並不為正義做事,所行也不過是迎合自己的喜好,但凡她性格再惡劣一些,就能成為那種以整個世界為遊樂場的混邪樂子人,反正這個世界也是虛假的造物。

好在她對這方面相當佛系,也不會刻意去找點事做。明日香弦鳴大概就是那種看到有人掉進水裡會隨手撈起來,放在岸邊後頭也不回離開的,救人是被身邊這幫熱血青年傳染的習慣,但這並不代表她要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

歸根結底,不過是別人的事,她的目光只會落在被她喜愛的人身上。

當然這種話是不能對這孩子直說的,於是黑髮女性只是彎著綠眸,豎起手指落在唇上。

“公平交易,當你找到自己的正義以後,再來與我交換吧。”

我期待著,你未來的輝煌。

————

享用完壽喜鍋,幾人散著步往回走。

初秋的夜風帶著潮意向臉上撲來,街道上亮著幾盞零星的燈,夜色溫柔地將他們包圍,安寧的夜裡滿是愜意。

在這樣的夜裡,沒有人出聲。

他們聽見身邊同行夥伴的腳步聲、呼吸聲、心跳聲。

步子踩得又急又快的是松田陣平,和他一貫雷厲風行的作風很像。有另一道腳步聲與他形影相隨,那是萩原研二的。

降谷零的步速不快,鞋子十分有韻律感地落在地上,讓人懷疑他是否在心中撥弄著吉他。諸伏景光的腳步聲則輕如羽毛,要寧神去聽才能捕捉到,像貓一樣。

又沉又穩的那個是伊達航,他總是給人一種高山的感覺,沉穩厚重又敦實可靠。

而明日香弦鳴沒有腳步聲,經過特意訓練的步伐有助於她隱蔽身形,刻入骨子裡的習慣再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