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一手牽著小姑娘,時不時抬頭看著綴掛星辰的夜空,慢吞吞地帶著迷路的小姑娘往回走,枯黃的芒草掀起排山倒海的浪潮,夜蟲的嘶鳴此起彼伏。

走的時間長了,走的路遠了,奈奈遠遠地看到了矗立在京城入口處的硃紅色的鳥居。

麻倉葉王笑了笑,“星星也需要出來散步不是嗎?”

奈奈眨了眨眼睛,算是預設他的話了。

出來散步的人或者星星,總得記住回家的路。

他們這一路走得並不算是太舒坦,攔路打劫的人已經遇到幾個了,好在都解決了,比起攔路打劫的強盜,皮笑肉不笑奇離古怪的牛鬼蛇神更讓麻倉葉王糟心,特別標註一下,這個牛鬼蛇神不是咒靈,也不是妖怪,也不是鬼,而是人。

除去陰陽師外,一同侍奉朝廷的還有咒術師,本身的能力和陰陽師有點相似,但是卻又不大相同。

打個比方,陰陽師所使用的靈力可以同時在治療和驅魔兩個方面奏效,咒術師更專職於破壞,本身所使用的咒力就是極具破壞性的東西,如果要治療,就得將負面的咒力,進行負負得正,得出正能量的反轉術式,可是能使用反轉術式的咒術師,一直都很稀缺。

對方貌似和麻倉葉王相熟,慢慢的撥開了垂在面前的御簾,雙方彼此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麻倉葉王沒有因為他的年紀而對他產生特別的優待,該怎麼樣就這麼樣。

老頭子的眉頭不負麻倉葉王所望,蹙了起來,顯得有些不滿。

中規中矩的禮節過去之後,注意力卻不免落到了他帶著的小姑娘身上。

“她更適合成為咒術師。”老人眼神淡淡,連語氣也帶著一股老頭子才會有的優越感。

“不勞您費心了。”麻倉葉王表情穩如老狗,手卻不自覺把小姑娘拉到了身後,雲朵一樣的狩衣遮住了她大半個身體。

“這是我家的孩子。”麻倉葉王笑得眉眼彎彎。

奈奈已經聽到他心裡在罵人的聲音了。

——死老頭子。

奈奈:哦豁。

死老頭子移開了眼神,似乎沒把這位年紀尚輕,卻名震整個平安京的大陰陽師放在眼裡的意思,放下了手裡的御簾之後,牛車的車車軲轆慢慢地開始轉動,搖搖晃晃往駛過了鳥居。

老頭子的牛車消失在街道拐角處之後,麻倉葉王慢慢地開口,語氣頗有點語重心長,“聽好了,那個死老頭子是五條家的。”

“以後記得離遠點。”麻倉葉王皮笑肉不笑地說。

別靠近咒術師,會變得不幸。

奈奈覺得麻倉葉王說得有道理,這個死老頭子怎麼看都讓她很不爽,剛才她就應該趁著死老頭子不注意把他車軸打斷了。

麻倉葉王:“……這倒不必。”

逢魔

夕陽沉入盤踞在平安京的山脈裡,最後一絲餘暉消弭,空氣裡無聲無息地溢位寒冷的氣息。

今天晚上沒有星星,天邊鋪開了厚重的烏雲,一層一層,把平安京的天空擠得滿滿當當的。

天空孤寂又寒冷,朦朧的雪點從天空墜落下來,像是被吹散的蒲公英。

殿外飄著雪,麻倉葉王的式神在偏殿裡安置了火盆,點燃了炭火,火盆裡的火焰舔舐著木炭,火星‘嗶啵’一聲跳了出來,溫暖的炭火把偏殿燙得暖洋洋的,趴在蒲團上的虎斑貓呼嚕呼嚕打起了盹兒。

黑黝黝的天空洋洋灑灑地抖落蒲公英一樣的雪點,奈奈想到了秋天換毛的股宗,秋天是貓咪換毛的季節,也是股宗換毛的季節,風一吹,身上掉下來的貓毛像蒲公英一樣四散。

麻倉葉王嘴上不說,但是奈奈知道,股宗掉毛最嚴重的時候,他甚至擔心股宗會禿。

瘋狂掉毛的小貓咪絲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