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身男人的公寓面積非常狹小,客廳是客廳的同時也是書房,安置書籍的櫃子貼在牆壁的角落,沙發擺在室內的正中央,正對著窗戶,置衣架安置在角落裡,西服外套上還殘留著水漬。

朦朧的白晝映在窗玻璃上,貼著窗戶生長的樹椏微微曳動,蔥蘢的枝葉抖開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關於咒靈,我想你也感覺出來了。”七海建人說,“那其實是被人為改造成這樣的……人類吧。”

掛在牆壁上的石英鐘滴滴答答旋轉著秒針,沿著窗臺漫進來的日光潑在沙發的皮革表面。

“啊。”坐在沙發上的女孩翹著二郎腿,背靠沙發,抬手撓了撓臉,表情是滿臉的無所謂,“觸控靈魂來改造人的外在形態。”

人類的大腦在迄今為止仍有許多謎題,咒力與腦的關係同樣如此。

新生的咒靈誕生於人類對人類的恐懼,擁有可以直接觸控靈魂的能力。

惡意是人類最直白的情緒和衝動,經由這種東西誕生出來的咒靈,擁有這種能力其實並不意外。

自內而外進行肉||體改造,能將不能使用術式的非術師改造成充滿咒力的異形,非常合理。

“聽起來是非常危險的能力。”

目光透過鏡片落在了杯中的茶水,清澈的茶水倒映出青年刀削一樣的面龐。

像是聊天一樣沒有波瀾的語氣,卻無端端地讓人生出事態緊迫的感覺。

“姑且算得上是年幼。”宇智波神奈漫不經心地開口,“學習力很快,快得……像是人類。”

七海建人的眉頭動了動,而後宇智波神奈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這樣的東西在日後會出現得更多。”宇智波神奈語氣輕飄飄得像是被風拂落的鴻毛,涼薄淡漠,“現在的它,尚且處在摸索自己的能力的階段,像是嬰兒在牙牙學語。”

這世間所有的生物裡,人類的學習能力處於金字塔頂端,從人類的惡意裡誕生出來的咒靈,同樣繼承了這種學習能力。

被雨水沖刷得一塵不染的窗玻璃映出清澈湛藍的天空,雨水順著葉片的輪廓滑下,從空中墜落,在窗臺上摔了個粉碎。

鳥雀的啼鳴穿過街道,室內的腳步聲響起,宇智波神奈扶著沙發坐起來,開啟臥室的大門,進門就看到床鋪上表情安詳的虎杖悠仁和坐在椅子上臭著一張臉的伏黑惠。

宇智波神奈抬腳踹了踹那張簡易的支架床,單薄的床架被踹得嘎吱響,“醒了就別裝睡了。”

床鋪上的男孩非常聽話地睜開眼睛,從床上坐了起來。

宇智波神奈似笑非笑地看著虎杖悠仁,明明是在笑,卻莫名讓人感覺雞皮疙瘩。

“那個是我。”

“啊?”

“這不是你想問的事情嗎?”

宇智波神奈兩手抄在口袋裡,垂眼,居高臨下地看著虎杖悠仁,又像是在隔著皮囊與他身體裡的詛咒之王對視。

高坐於祭臺上的詛咒之王,匍匐在地向惡神搖尾乞憐的公卿,幾乎被刀刃貫穿了身體的女人,火星迸濺的篝火,硃紅色的長廊和古老的屋簷,碎片化的記憶浮現在腦海中。

虎杖悠仁察覺到了一件事情,他看到的事情,不會是這個年代發生的事情,而是在更加久遠的時代,幾百年前,甚至是……一千年前。

“所以……”虎杖悠仁張了張嘴,想到了站在破壩庭院中央的小女孩,那張更加稚嫩的臉龐逐漸和眼前的宇智波神奈重合在一起,“那真的是你。”>>

他看到兩面宿儺闖進了那座庭院,打斷了她的筋骨,像是扼住不聽話的牲畜的脖子一樣,把她從庭院裡拎到了貴族給自己安排的寢宮。

“裡梅,別讓她死了。”詛咒之王說,“這可是我好不容易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