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在這裡睡也沒有問題。”

宇智波斑沒有拒絕,簡單地在遊廊地板上鋪上被褥後,兩個人就這麼躺了下來。

今夜的風聲格外安靜,連蟲鳴都顯得微弱。

廊下一陣涼風吹來的時候,低矮的灌木抖出窸窸窣窣的聲音。

“你覺得……拓真怎麼樣?”

青年低沉的嗓音在夜風裡響起,像是突然被奏響的琴音。

宇智波神奈沒有立刻回答問題而是朝宇智波斑眨巴眼睛,神態軟綿,彷彿不諳世事的家貓。

“你覺得呢?”

宇智波斑拉了拉嘴角,說出來的話顯得有些艱難。

“柱間的孩子……不錯。”

繼承了千手家的血繼限界,與生俱來的天賦和才能,純正的秉性和千手柱間也多有相似,平心而論,千手拓真算是宇智波斑比較看好的後輩。

但這話說出口來的時候,心裡頭卻止不住湧出來一股子……嫌棄,還有想要衝進千手族地把人拖出來揍一頓的衝動。

尤其是當腦海中浮現出對方那句“請把女兒交給我叭”的時候,這種衝動越發強烈。

“我有點不高興了。”

“……”

“伯父你居然誇拓真。”宇智波神奈的嘴巴撅了起來,宇智波斑很少誇讚他人,“你都沒怎麼誇過我。”

這飛來橫醋吃得莫名其妙,饒是宇智波斑止不住語塞,老半天才實話實話擠出一句,“只是實話實說而已。”

“可你平時明明說他是個八嘎來的。”宇智波神奈委委屈屈,嘴巴撅得老高。

宇智波斑頓了頓,“……有嗎?”

“有。”宇智波神奈一本正經地點點頭。

過去的千手柱間不知道從那個犄角旮裡蹦了出來,開始在回憶裡晃來晃去,也許是因為那是最像千手柱間的兒子,所以千手拓真的一舉一動總讓宇智波斑想起過去的千手柱間,罵起來也格外順嘴,拳頭硬起來也格外順暢。

“……他同柱間比較相似罷了。”

話一落音,宇智波斑就瞧見宇智波神奈把眼睛瞪得老圓,直接一個鯉魚打挺從被窩裡坐起來,一副要衝出家門去火影樓打人的架勢。

宇智波斑:“……”

為了避免火影大半夜遭到刺殺的慘痛局面,宇智波斑眼疾手快地把人塞回被子裡,滾了兩個圈,把人裹得跟春捲兒似的。

“……我沒有那個意思。”宇智波斑頭疼地開口。

被裹成春捲的宇智波神奈蹬了蹬腿,沒掙脫,圓潤的貓兒眼瞪得老圓。

“……現在,你的事情比柱間重要。”宇智波斑拽著被褥的邊緣,以防宇智波神奈立馬掙脫。

被卷在被褥裡的小姑娘抬起頭來,衝他眨了眨眼睛,宇智波斑知道,她這是歇火了。

貓的脾氣從來就讓人捉摸不透,火氣來得快,去得也快。

枯萎的葉子從枝梢上掉落,被埋入泥土中,化作養分被樹的根鬚吸收,孕育出新的葉子,日復一日,撐開巨大的傘冠。

第二年秋天到來的時候,樹冠上的葉子就會重複上個季節的事情。

生命是一個輪迴,也是一個新舊交替的過程。

她被留在活人的世界裡太久了,麻倉葉王留下的詛咒讓她在長達千年的時間裡,始終保持小姑娘的模樣,不曾長大成為一個女人。

前有宇智波一族的族老提親,後有千手一族的臭小子來拱他家的白菜,宇智波斑突然意識到了一件被他習以為常忽略掉很久的事情。

經由千手柱間和宇智波斑之手孕育出來的木葉,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新舊交替的時候了,新的葉子已經在長大了。

冥冥之中,宇智波斑有了一種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