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自嘲的笑從男人喉間溢位,頃刻,他笑聲斂去,嗓音冰寒刺骨的道:“明晚,我要帶個女人回來。”

傅清洛猝然抬頭,對上男人墨黑冷冽的桃花眼。

大概三四秒後,她平靜點頭:“好,那我明晚出去住。”

賀晏聲:“……”

他第一次知道被人捅一刀有多疼。

賀晏聲回到臥室,關上門,周身的冷寒氣息悉數破碎,留下的只有落寞和傷感。

他像是脫力一樣靠在門板上,黯然的看著幾天不見的臥室,之前精心佈置的一切早已被髮小們拆走,所有的東西都物歸原位,但那天佈置的一幕幕卻恍如昨日,歷歷在目。

他記得進門這裡放著有鬱金香,記得吧檯上有過山車和大擺錘的模型,還記得床頭櫃上的檯燈是旋轉木馬的形狀……還有……

罷了,都不重要了,那個女孩根本不在乎。

賀晏聲苦澀一笑,也只有在那個女孩看不到的地方,他才會露出這般脆弱的神色。

他人生中第一次喜歡,第一次愛上一個人,沒想到到頭來,全是一場空。

果然,他就知道,愛情這玩意兒不能碰。

賀晏聲頹然的走進浴室,綿延不絕的流水聲終於給這寂靜到空洞的夜晚帶來一絲絲活力。他閉上雙眼,雙手撐壁,頭低垂,任由水流從頸椎骨澆下。

——三哥,你起來沒?該吃早飯了?

——三哥,我陪你玩遊戲啊,你教我。

——三哥,你快出來看,今天的夕陽好漂亮。

——三哥……

——三哥……

腦子裡像是被人下了魔咒,不停的出現那個女孩的聲音,她一遍遍的叫著他三哥,一次次的對著他笑。

那時候的他們是那麼的快樂,為什麼突然就變了呢。

她為什麼就不喜歡他呢?

他哪裡不夠好,哪裡對不起她,為什麼她偏偏就不喜歡他……

他故意說明晚要帶個女人回來,她也不生氣,不傷心,不吃醋,還平靜的回他明天她在外面住。

呵——

他真傻逼。

賀晏聲猝然一關水龍頭,轉身往外面走。水珠滴答的來到衣帽間,他一股腦的翻出傅清洛送給他的衣服、領帶、圍巾,以及那個打碎了的陶瓷人偶。

把這些東西抱到垃圾桶邊,他全部丟了進去。

復又回到浴室洗澡。

只是進去沒多久,他又跌跌撞撞的出來,一件件的把垃圾桶裡的東西撿出來。

動作溫柔又小心,生怕弄壞似的。

而就在他撿東西時,對面的傅清洛正抱著一個音樂盒撫摸。

這個音樂盒原本是她要在聖誕節那天送給三哥的禮物,音樂盒本身倒是沒什麼特別的,只是裡面的音樂,是她自己錄的鋼琴,總共有三首,都是那天溫泉行三哥告訴過她的歌曲。

可如今,她與三哥這樣的局面,想來這份禮物也是送不出去了。

傅清洛悵然的眨眨眼,重新把這份禮物放進盒子裡,盒蓋蓋上,她鎖進最角落的櫃子。

躺回床上,她牽好蠶絲被蓋上,緩緩閤眼。

往後,大概又只有一個人獨來獨往了吧,就是突然有點不適應,這便是得到後再失去所必須承受的失落感嗎?

女孩閉上的黑睫輕眨。

只希望,三哥可以早點忘記她吧,她不值得他傷心……

翌日,太陽照常升起,暖融融的光和煦的從陽臺灑落進來,鋪滿一地碎金,溫暖又明媚。

傅清洛昨夜有點失眠,今天就起得晚了些,她加快速度洗漱化妝,一切弄好,拿上包包下樓。

王嫂看到她,急急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