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從那日起,鹿臨溪便成為了一隻勤奮的大鵝。

每天除去吃飯睡覺與監工,她把大部分的時間都用在了修煉上。

謝無舟每天都安安靜靜地幹著活。

所謂安靜,不是說幹活沒有半點聲響,而是他為鹿臨溪單獨設下了一個不大的結界。

如此一來,無論他在哪裡幹活,不管折騰出怎樣大的動靜,都不會打擾到認真修煉的鹿臨溪。

日子一天天過去,那個最初破爛的小院兒,漸漸變成了她最初構想的模樣。

院子裡小亭子建起來了,亭子裡有她想要的桌椅。

廚房也變得像模像樣了很多,有了石頭砌的灶臺,添了置物的桌架,碗筷也多了幾副。

那間原本裝滿爛木頭的破房間被修好了,此刻裡面空蕩蕩的,沒有擺放任何東西。

還有,她有了一個屬於自己的小窩。

窩是草編的,看上去黑乎乎的,一看就是屍山的本地植物。

小窩裡鋪了一層柔柔的紅羽,睡上去不但十分軟和,還有一種輕柔的靈力,為這小窩維持著一種不冷不熱的舒適溫度。

鹿臨溪眼淚水都要掉下來了。

她感覺自己已經睡了幾百年的地板了,這種軟和到心尖尖的感覺,美好得簡直就像是一場隨時都會散掉的夢!

大鵝在窩裡癱了一會兒,忽然反應過來一件事——她屁股底下壓著的羽毛是紅色的啊!

她一臉詫異地抬起頭來,瞪大雙眼,望著謝無舟問了一句:“你這是拔了多少毛給我做窩了啊?”

她說著,忍不住跳了起來:“你沒把自己拔禿吧!”

謝無舟:“沒,沒有……”

鹿臨溪踩了踩腳下的羽毛:“那這些是什麼?”

謝無舟連忙解釋:“一根,就一根。”

他說著,似是怕鵝不信,指尖靈力一動,大鵝腳下鋪開的紅羽便化作了一根紅色尾羽。

原來是法力變出來的啊。

大鵝不禁鬆了一口氣。

她是真怕這傻子擱那吭哧吭哧地忍痛拔毛,就為了做這麼一個軟和的小窩給她。

那她可真要擔心他的身心狀況了。

還好還好,只是一根……

不過話說回來,這孔雀還真是厲害啊,只一根尾羽就能這麼軟和了,想必裡頭蘊含的靈力肯定不少!

要能趁機多弄兩根過來,說不定日後會有用武之地。

大鵝這般想著,心頭不由浮現了一種奇怪的貪念。

她短暫思慮了片刻,揚起笑意就是一句:“謝無舟,你這羽毛好漂亮啊,能不能多送我兩根呀?”

謝無舟微微一愣,回神後連忙點了點頭。

見他答應得如此爽快,貪心的大鵝不禁有些不好意思了。

大鵝清了清嗓,擺了擺自己的小翅膀:“算了算了,我感覺已經夠了,你就別……”

她話音未落,便見謝無舟手上已經多了兩根尾羽。

鹿臨溪:“你,你……手還挺快的哈。”

謝無舟:“……”

鹿臨溪:“那,謝謝了?”

謝無舟:“沒事。”

鹿臨溪靠上前去,伸長脖子從謝無舟的手中將那尾羽叨了回來,樂呵呵地收進了自己的靈囊。

尾羽收好後,大鵝再次抬眼,只見謝無舟已將小窩裡的那一根變回了先前鬆散絨軟的模樣。

怪,太怪了。

從夢外到夢裡,她跟著謝無舟白吃白喝了那麼久,竟是第一次生出了吃人嘴軟拿人手短的感覺。

她總覺得自己該還他點什麼。

鹿臨溪思來想去,默默從商城裡換了幾包蔬菜種子出來,用嘴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