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狸從昏厥中醒來,恍恍惚惚只以為前面發生的所有事情都是一場真實的夢境。她覺得自己仍然在行宮中,像之前那所有的夜晚一樣,此刻身邊應該躺著每晚摟著她入睡的阿歷。一片黑暗中,她用手在榻邊尋找阿歷,卻摸了個空。她爬起來看了看周圍,發現這裡竟然不是阿歷的寢宮了。

她的頭腦還有些昏脹,也有些納悶,但她此刻只有一個念頭,去找阿歷。

阿狸下了地,發現自己的珍珠白羅袍也不在了,旁邊有一些別的衣裙,她趕緊穿好就往殿外走去。

她有些奇怪為什麼這座殿閣有些破舊?閣內為什麼完全沒有看到宮婢太監?她又紅著臉想,剛才為什麼她會夢見一個和阿歷長得一樣的人,又為什麼會在夢境中和他在一個山洞裡做那些她只會和阿歷做的令人害羞的事情……

帶著種種疑問出了殿閣,阿狸發現這裡是行宮中最偏遠的一座宮苑,幾乎快和馬廄挨在一起了。故而平時並沒有人住在這裡,她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麼突然睡在了這裡面?還是趕緊回到阿歷的寢宮去,問問他為什麼沒有在她的身邊?

她一路急忙往阿歷的寢殿那邊跑,經過了一場幾乎生死相別的夢,她突然就更迫切得想要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每一點時光,寢殿越來越近,阿狸的心也似乎開始怦怦跳動著雀躍,她遠遠已經看到他寢殿大門前的護衛,正像往常一樣忠實得守衛著自己的君王,她又起了促狹捉弄之心,想要像以往一樣偷偷摸進他的殿內,給他一個驚喜。

她想了一想,指揮著一群螞蟻慢慢爬進了兩個護衛的衣甲中,兩個護衛都感覺到一陣瘙癢難耐,急忙去找地方卸下盔甲來檢視擦拭,趁著這個功夫,阿狸已經鑽進了殿內,又對著裡面還在服侍伺候的宮婢太監們如此操作了一番,趁著大家都在抓肩撓背,進屋褪衣檢視的功夫,終於溜進了歷王的內殿。

內殿裡燈火十分昏暗,隱隱有些聲音傳出來,阿狸越走越近,也越走越慢,裡間男女歡愛之聲不絕於耳,她有些遲疑,有些不敢相信,但心裡又好像有什麼東西要破繭而出,慫恿著她去探明真相。

她躡手躡腳地慢慢走進裡面,一點點接近了那圍攏的嚴嚴實實的床幔,到了近處,更加清晰地聽到了裡面男女交織的嚶嚀吟呃之聲,她的手顫抖了,心怦怦跳的更加劇烈,卻不是因為喜悅,她嚥下一口口水,終於用手輕輕將簾幔拉開了一條縫隙……

這一瞬間,歷王已經發現背後有人,他立刻抽出一直都會放在枕後的佩刀,惡狠狠地回頭大喝了一聲:“誰!”,阿狸只看見寒光一晃,她的脖子上便多了一把刀,一截頭髮也已經被斬斷,可這些她竟然一點兒也沒有感覺害怕,更沒有絲毫要躲的意思,她只呆呆得看著歷王背後,那裡有更讓她害怕的東西——一個嬌美的女子正滿臉驚訝渾身瑟縮的盯著她,她的樣貌和阿狸有七八分相似,因為“好事”突然被打擾打斷,來不及穿衣服,驚慌中順手拉過自己的衣物捂住雪白的身體,她用來遮擋身體的衣袍不正是阿狸的那件珍珠白羅袍麼……

歷王見到是阿狸突然出現在榻前,先驚訝了一瞬,緊接著便是不快和惱怒,但他已經習慣了理智平靜地處理事情。

他先收起了刀,重新拉攏了帷幔,讓白珍珍在裡面將衣裙穿好就先回去自己寢殿。

白珍珍低著頭急匆匆走了,他也已經穿戴好,阿狸仍然痴痴呆呆站在那裡,一句話也沒有說。

歷王將她從榻前拖走,到了外間,宮娥太監侍衛們也已經聽到了動靜,全都闖了進來,卻被歷王又大喝一聲都趕了出去。

阿狸被狠狠攥著一隻胳膊,但她卻似乎感受不到疼痛,她不看歷王,用輕得像沒有一樣的聲音說:“……我一定還在做夢……”

歷王鬆了手,沉著語氣問:“你突然跑來做什麼?你若是想進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