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有一膽大的女修快步上前趕過來,問花循:“請問這位郎君家住何處?我就住東城區。近日遊客大多來自社君城附近,沒準我們是同鄉呢。故特此來詢問。”

有一就有二。

還不待花循回答,之前躍躍欲試不敢上前的人,見有人打頭陣,於是蜂擁而上。

又有人搶著說道:“我常年在附近山林行獵,看你身邊這位也是修士,沒準我們曾同處一地歷練卻不認識呢。”

還有人道:“這位郎君身上穿的外衫是羽衣閣的吧?眼光真不錯,我也常去羽衣閣添置衣物呢。”

花簡心內覺得好笑:您就直接說自個兒眼光好唄。

這位“眼光不錯”的姑娘開啟了個新的話題點,馬上又有人打蛇隨棍上:“哎呀,公子頭上的玉冠我哥哥也有相似款,說明二位愛好也相同,公子可以隨我來與我哥哥結識一二。”

還有更直接的:“我前幾天繡了一個香囊,可巧與公子這一身正相配呢。我幫公子掛上好不?”說著竟要上手,卻被周設不著痕跡的隔開了。

想必是周設修為過高,周身氣勢駭人之故,她們攀談的物件無一不是花循,使得他不勝其煩。想到傘可以遮擋部分容貌,他又收下了。

這傘卻是極好的東西,不僅能遮擋陽光,傘下亦是一片清涼,似有涼風從頭頂拂過,連花簡也樂意靠近沾光。

半個時辰之後,四人到達山頂。立足山巔,俯瞰群山,山峰此起彼伏,層巒疊翠。陽光穿過雲層,灑落山間,為塵世間披上一層金色的薄紗。

花簡盡情地感受這大自然的饋贈,修煉的困苦也頓時變得無足輕重。

不久之後,他們沿著曲折的山間小徑蜿蜒下行,兩側綠樹掩映,鮮花盛開,令人心曠神怡。

光陰荏苒,歲月如梭。

轉眼間,“半夏”小院已從綠樹成蔭、生機盎然的盛夏,步入了天朗氣清、橙黃橘綠的金秋;緊接著又迎來了白雪皚皚、肅風凜冽的寒冬。

時節的更迭,如同一場無聲的盛宴,在“半夏”小院中留下了濃厚的色彩。

花簡的《五行令》依然是煉氣二層,《水之源》已經修煉到了煉氣五層。

自從解藥研製成功並投入使用之後,又過去了整整一年。

在這一年裡,花循接受了精心的調養和治療。如今,他的身體狀況終於趨於穩定。

這次看完病後,安平醫生對花循說:“從目前情況來看,已經沒有大礙。體內僅剩下少量殘留的毒素,不必過於憂心,只要今後每隔三個月來醫院做一次複查就行。”

聽到這個訊息,花循心中懸著的石頭總算是落了地。

他感激地看著安平醫生,眼中閃爍著淚光。

安平醫生輕輕拍了拍花循的肩膀,安慰道:“別太激動,雖然情況已經穩定,但還不能掉以輕心。以後多加註意。”

花循點了點頭,說道:“全仗上人全力醫治,打擾多時。既然今已大有轉機,花某幾人便先行告辭。以後三月一次的複診,還需上人費心。”

與安平微笑回應道:“好說,好說。想必你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處理,我就不多留各位了。竹溪,將藥方取來。”

花循誠摯地說道:“與上人保重,大恩不言謝。以後若有用得上花某的地方,赴湯蹈火,再所不辭!”

周設道:“周某亦然,若有所驅使,義不容辭!”

竹溪應是,自行去取藥方。

與安平離開後,周設、花循、花簡三人各自收拾行李物件。

竹息山的山道上,白雪地裡留下了一串串的腳印,竹溪攏了攏千山翠色鑲銀狐毛的披風,在呼呼風雪聲中,大聲說道:“周師叔,下山後你們有何行程安排?是返回家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