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衣的那股狠勁又被激發出來了,心裡一直跟自己作鬥爭,突然被人吼了一聲就控制不住說話帶刺,一說出來力氣就卸了,猛地清醒過來。

糟了,她好像又說了得罪人的話……

冷衣你真是蠢啊,你現在真變成小孩了嗎?

嬤嬤果然被冷衣的話氣到變形,在嬤嬤發作之前冷衣努力搜尋著自救的方法,最後裝瘋哭起來:“趙二狗,我再也不要被你欺負了。”然後驟然倒下。

眾人被冷衣這一哭一倒整懵了,弄月想扶冷衣起來但礙於嬤嬤陰晴不定的臉色猶豫不前,嬤嬤也搞不懂冷衣到底是不是裝的了,但她早聽說這妮子蠻橫狡猾,仗著夫人賞識就為所欲為,很有可能是假裝的。哼,什麼都不會的賤丫頭,她一定要把這件事稟明夫人。

“凝碧第一次課堂就對教習嬤嬤不敬,膽大妄為,把她拖去訓誡堂,等胡媽媽發落。”說罷,嬤嬤指使隨身丫鬟們將冷衣帶走。

裝昏的冷衣直呼完蛋,但也無所謂了,又不是沒關過小黑屋……

經過了一陣顛簸之後冷衣被人重重地摔到地上,撞到尾椎骨疼得她差點叫出來。

門被關上了。冷衣睜開眼,被面前“琳琅滿目”的刑具驚呆了。

面前的桌子上擺著長針、皮鞭、拶子,牆邊的鐵架上掛著鐐銬、倒鉤、牆上更是有各種花樣的鐵製兇器……誰能想到窗明几淨的屋子裡是這般模樣,她在地牢也沒見過這樣的場面啊!

看到刑具冷衣終於開始慌了,她敢正面剛是因為明白她對胡媽媽有用,胡媽媽不會輕易傷害她,但是琢玉閣竟然有刑房,說明即使是花魁種子胡媽媽也能狠下心。

幸好沒過多久就有人來放她出去,不然她獨自面對一屋子的刑具越久被害妄想就越強烈。但是侍女一句:“胡媽媽要見你”又潑了她一身冷水。

冷靜點冷衣……胡媽媽又不是沒見過,只要裝得好她不會對自己怎麼樣,對,只要裝得好……

很快就走到琢玉閣了,冷衣低著頭都能感受到一樓廳堂那森冷的氣氛。

冷衣低頭走進去,在其餘四位姑娘身邊跪下,一言不發。

胡媽媽見此饒有興味地挑眉,問道:“凝碧,你為什麼不抬頭直視我?你的藍眸裡已經沒有倔強和恨意了嗎?”

“是被刑房的刑具嚇到了嗎?放心,那些不是為你準備的,而是,為特殊癖好的客人準備的。”

特殊癖好的客人……冷衣瞬間聯想到良樹雲那道貌岸然的臉和雲媚血跡斑斑的身體,憤怒得微微發抖。

冷靜……如果失控了就正中胡媽媽下懷了……

但現在要怎樣應對呢……

冷衣思索一番,眼神堅定下來,抬起頭望向胡媽媽。胡媽媽唯一地坐著,在一群站立的衣裳灰暗的僕人中像一隻鮮麗的孔雀。

冷衣說:“我一直,以為媽媽並不是壞人……”

“嗯?”胡媽媽慵懶地發出一個鼻音,似乎準備欣賞冷衣的表演。

冷衣深思幾許,力圖讓自己的聲音平穩道:“在一開始的時候,媽媽不嫌棄邋里邋遢的我,把我收養了,也一直對我很好,好吃好穿還餵我很多補藥……”

“關我進地牢,是因為我得知雲媚的死太過沖動了,阻礙到風香樓的生意。我仔細想了想,媽媽那天在地牢說的話是為我好,而且您從沒有真正傷害我,還讓我進琢玉閣對我寄予厚望。所以……”冷衣頓了頓,真摯地說:“我覺得媽媽不是壞人,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們成長。”

這一番話擲地有聲,身邊的四位姑娘都忍不住對冷衣側目,夏花的眼中閃過一絲訝異,然後陷入沉思。

胡媽媽聽後發出一聲嗤笑,道;“看來半個月過去你學乖了不少,不過你錯了,媽媽我啊,就是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