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我的意思是,可不可以只說是來自江南瑥氏。”說完遠兒也覺得這樣不甚妥當,更加憂愁了,臉皺成一團。

他修長的手指在遠兒額頭上一點,“我知你心中所憂,也保不齊要連累你,被人唾棄當了一個面首的書童。”

遠兒一聽這話還能坐住了,他抓住瑥羽的袖擺,巴巴的看著,

“郎君,我從不懼怕冷言冷語,我心疼的是您,要是這樣說了,那些大儒們還會拿正眼瞧您嗎?

更遑論以後的舉薦......”

“舉薦?”瑥羽搖了搖頭,“遠兒,不如先不想這些事。你先替我想想,如何結交一個叫宴北林的人。”

不愧是郎君,原來郎君早有成算,遠兒灰暗的眼神又亮了起來,“郎君,這人是不是很有背景?來頭很大?”

“很有錢。”

遠兒拉長了聲調,“郎君,雖然錢財確實管用,但您也不至於一入學府就急於結交富貴,這要是被清流人家的子弟看了,還不知怎麼誤會您......”

瑥羽靜靜的聽著,這遠兒自小就心思老成,像個當爹的。

瞻前顧後唯恐他壞了名聲。可他真正的爹,卻沒有個當爹的樣子。

他等遠兒說完,摸了摸他的發頂,

“你這執拗性子,怎麼就不願接受我此後斷無走仕途的可能呢?”

遠兒張了張嘴,心裡為自家郎君不甘,垂著頭不知在想什麼,沒再說話。

*

楚樂儀這幾天在認認真真的研究一個人——工部尚書。

想要拿到開採權,第一個要面對的就是工部。

楚樂儀讓采苓去請來了韋管事。

“韋管事,你曾在內廷當差多年,對工部尚書有了解嗎?”

韋管事是個乾淨利索的中年人,面上無須,語調相較平常男子更加柔和一些,

“回殿下,工部尚書於敬懷於大人,是位不可多得的水利大才,建築方面也頗有造詣。

為人嚴謹細緻,一絲不苟。”

“你可知他有什麼愛好?”

韋管事沉吟一會,“要說愛好,還真沒聽說於大人有什麼特別的愛好,去覲見的時候也總是神色匆匆,不苟言笑。”

聽著就是銅牆鐵壁一樣的人,楚樂儀又問,“那他可有兒女?”

“聽說於大人膝下有一子,不崇文也不尚武,只對瓷器感興趣,經常往來於官窯之中。”

“惠京有官窯?”

“哪能。於大人的兒子三不五時的就要跑到酈州去,那裡有官窯。

跑了再被抓回家,呆不多長時間又跑。

聽說於大人沒辦法,在家讓工匠制了個窯口用來燒瓷器,才留的他兒子在惠京待久點。

這事在當時也是一笑談,不知現在情形如何了。”

又問了許多細節,她在心裡有了計較。

礙於公主的身份,她不能貿然與工部尚書這樣的官員接觸,以免引起朝堂上不必要的猜測和議論。

但是他那個兒子,倒是個很好的切入口。

唉,兒女都是債啊!

楚樂儀暗自替這位工部尚書感嘆,煞有介事的在她的日程冊子上勾畫了一個對勾。

又寫下一條新內容:全方位圍獵於耀祖——工部尚書之子。

不得不說原書作者是會起名的,這名字她聽了都心頭一緊。

想起自己原來世界的段子:招娣,盼娣,迎娣之後終於生出來的耀祖。

如此別具一格的人名,還有不同於其他官員之子的特立獨行的愛好。

楚樂儀已經迫不及待了。

她吩咐星言去庫房裡取一個官窯粉青海棠瓶,包嚴實了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