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樂儀站在那裡沒動,看來玄鐵的質量確實能打動兵器司。

她有了點談判的把握。

直直的盯著他,“沒方子了。”

趙存紀愣怔,“什麼?”

“您方才惹了我,我不想給您方子了,但是您要想要玄鐵的話,我可以給您供貨。”

“不是我要,是兵器司要,量可不少。”有了剛才那番差點把人氣走的經驗,趙存紀力求用客氣一點的聲調說話。“這不是小生意。”

“大生意?”楚樂儀疑似動心的樣子。

趙存紀又狐疑了,這姑娘到底真能做出來嗎?

他認真的說,“對,跟朝廷做生意。你方才說給我方子,其實算是比較好的辦法了。”

楚樂儀這才走進了偏廳,又落了座,“我也可以委託冶煉坊給我做,我有方子呀,我還知道用多高的高爐,通多少風,去除雜質到底多少輔料比例,玄鐵要怎麼打,比任何一個人都合適當監工。”

這番話說下來,趙存紀徹底信了。

信她是能把玄鐵做出來的。

尋常姑娘家平常都是圍著胭脂、水粉、首飾、相公,這姑娘張口就是方子、高爐、打鐵、監工,這種專業的用語。

他此刻很想問個題外話,“我弄不明白,你一姑娘家,怎麼會往那鍊鐵爐子邊上湊?”

她不想說是因為窮的。

她大大方方的,仰起頭不看他,脖頸像只天鵝,“因為熱愛。”

熱愛?

趙存紀對這姑娘產生了一股不同於任何人的奇異感受。

沉思了一會,趙存紀決定支援她的熱愛,“既然如此,你可以先物色物色冶煉坊,原料也要去找合適的礦山,得需要些時日。”

楚樂儀問,“萬一我找到了冶煉坊,也談好了礦山,你又不要玄鐵了,我豈不是硬虧上些定金?”

趙存紀拿出一塊牌子,“這是我的官牌,你看看。絕不會坑你。”

“我不信。”

“你說吧,要怎麼才信?”

“籤個契。”

趙存紀笑了,“契約肯定要籤的,到時候你把兵器司要的標準玄鐵塊做出來,兵器司那裡過了關,會來跟你珍寶閣簽上契約。”

楚樂儀滿臉的不信任,“那我也已經花了錢扔在冶煉坊上,扔在買礦石上了,萬一兵器司不跟我籤。我還是硬虧。”

趙存紀無奈道,“你這麼大一個珍寶閣,還擔不起這點錢?”

“不要算了,送客。”

他攔住她,“那你說怎麼辦!”

楚樂儀想了想,“您現在跟我籤個私人的契約,就說如果兵器司不要我的玄鐵,您可以把我出的那部分錢補上。”

他向她保證道,“只要你按標準來做,沒個不要,我說了是算的。”

楚樂儀即刻回道,“再添一條,我按標準做,如果是我標準達不到,您不用補。”

趙存紀看她亮晶晶的眼睛,嘴一張一合的說著契約,分外可愛,“你是個財迷?”

楚樂儀不說話了,直勾勾的盯著他,又緩緩低下頭看桌子上的插瓶,好像是害了羞。

趙存紀這才知道她為什麼一直要契約,感情真是個財迷姑娘。

左右兵器司這點事是他是說了算的,玄鐵也非常合乎他的要求。

現在也沒有見過誰家能製造這樣緻密堅硬的鐵料。

獨一無二。

“可以,我就跟你籤個契約。”趙存紀左右張望,看裡間有個書桌,走過去。

楚樂儀跟著過去,眼看他寫完兩份,在每份下面落上了自己的名字。

她拿出自己的印章,壓了紅泥,迅速的蓋上。

拿起紙來吹